齐昀哪里肯听,“本王定要将你诛九族!”
高居逑冷汗淋淋,怎么会惹出这般祸事。
“王爷莫不是疯了,高大人可是朝廷命官,株连九族这种大罪可不是王爷嘴皮子一碰的事儿”,季清妤漫不经心道。
高居逑松了口气,还没等这口气彻底松下来,又听齐昀道。
“本王一路看来灾民面黄肌瘦,你却给本王准备的珍馐玉盘,你且等着,本王这就禀告父皇将你革职,定是你贪了赈灾银钱。”齐昀仿佛找到了什么把柄,胜券在握,“贪墨总能株连九族了吧?”
高居逑心神大乱。
“王爷,你与我置气何必为难高大人。”季清妤像是为高居逑辩解,又像是在火上浇油,“臣妾看着蕲州闹水灾,灾民本就吃不饱,人瘦了点没到同类相食,臣妾看着高大人的父母官做得可以了。”
“谢王妃公道直言,下官确实不敢贪污”,高居逑抹了把汗,王妃没白讨好还是有用的。
高居逑连忙澄清,“王爷,下官所属蕲州绝对无人饿死,赈灾银钱绝不是下官贪墨。”
“你以为本王会信?”齐昀讥讽道:“本王不在朝堂都知道,此次赈灾粮钱对蕲州绰绰有余,灾民饿成那副鬼样子,你敢说你没贪?”
高居逑直呼冤枉,“王爷,真不是属下贪的,是那陈巡抚他贪的,他心黑手狠足足贪了一半,跟下官可没有半点关系。”
稳了,季清妤跟齐昀同舒口气。
季清妤跟齐昀对视一眼,略略点头,乘胜追击:“王爷听见了吗?高大人都说是陈巡抚贪的,王爷要耍威风就去别的地方,别白白吓唬旁人。”
高居逑感动得几乎落泪。
齐昀指着季清妤鼻子骂道:“妇人之见,你可知陈巡抚是何人?那是太子直系,他哪能贪墨?肯定是高居逑贪了,推卸责任,凉定本王不敢找太子麻烦。”
“王爷王爷”,高居逑眼睛一亮,“下官有证据,真的不是下官干的。”
季清妤催促道:“快些拿出来,让给咱们假公济私的王爷看看,自己惹不起陈巡抚却拿别人出气!”
齐昀抬腿踹了高居逑一脚,“快拿给本王,要是被本王知道你敢欺骗本王,本王连着你带王妃一块处置了。”
高居逑愁眉苦脸,连滚带爬跟着齐昀指派的人去拿证据了。
房间里只剩下齐昀和季清妤,无端生出几分尴尬。
“王爷,戏演得不错”,季清妤率先打破宁静。
齐昀沉稳“嗯”了一声,“王妃也不错,还亲身上阵,那些少男少女很好看?”
又来了,“大灾必有大疫,臣妾去绮舞楼时查探过梅花所说的女子们,蕲州没有水疫。今日臣妾确实没有在他们身上看见过任何疫症”,季清妤解释道。
齐昀知道自己多想了,干巴巴回道:“哦。”
季清妤没忍住用帕子掩着弯起嘴角,齐昀现在不自在又尴尬的表情真生动有趣。
“对了,小郎中呢?怎么没看见他,他昨晚不是跟王爷一块去的吗?”季清妤这才想起到现在还没见到乔云洲。
小郎中,叫得那么亲密,齐昀压下心里不适,“乔公子昨晚守着十几个曼妙女子,累坏了,本王叫人等他醒来再接到蕲州。”
“十几个?”季清妤震惊了,小郎中这些年身体养得不错,十几个女子他也能应付得来。
齐昀毫不心虚,“本王担心乔公子身体,还叫老鸨撤下来几个。”
时间差不多了,齐昀先行一步,“本王去看看高居逑的证据。”
季清妤告退后,也回了准备好的房间。
刚进门,画屏慌慌张张拿着书信闯了进来,脸上空白一片说不出的茫然,泣不成声:“王妃,大少爷被下狱了。”
季清妤抓住画屏的胳膊,勉强稳住心神问道:“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大少爷奉旨接管国舅公一案,查出国舅公在永州治鼠疫贪污治疫银两,大量烧杀百姓遏制鼠疫,欺上瞒下。甚至这个案子同太子还有牵连,国舅公说是太子指使”,画屏哽咽继续说道:“大少爷请旨查办太子。”
“然后触怒龙颜,皇上说大少爷是因为王爷污蔑太子,将他下狱”,画屏到最后已然说不出话来。
季清妤心脏闷闷发痛,“皇上说哥哥是因为要助王爷登位所以栽赃太子?”
“我季家征战十余载,我母亲因此郁郁而终,皇上竟如此对待我季家”,季清妤眼神哀凄,眼泪不受控制落下。
季清妤握紧颤抖的手,强撑着往外走去,“我去找王爷。”
齐昀这时已经拿到了蕲州账本,高居逑被人带了下去。
管家事先翻看过,确认道:“王爷,铁证如山,陈用这次必死无疑,连带着太子都会被牵连。”
齐昀捏着账本,“这才是第一步,本王要将太子的爪牙逐一拔出,到时候孤立无援,群狼围攻,太子必定粉身碎骨。”
管家为王爷开心更多的却是担忧,“王爷,不能以身试险。太子母族势大,皇后稳居后宫之位,太子这次虽然伤筋动骨,假以时日必定卷土重来。”
“王爷,咱们要慢慢来,否则恶虎反扑,势必牵连王妃”,管家忧心道。
齐昀长睫垂下,如玉的侧脸染上阴翳,站在背光处无尽的落寞。
良久才出声,“本王会跟王妃和离”,齐昀这样说道。
管家叹了口气,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门外的季清妤听到了,可现在没有什么比哥哥更加重要。
“臣妾季清妤求见王爷”,季清妤恭敬在门外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