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该想到的,每当?他竭力,灵力强盛,细针般的痛意?便无孔不入。
原来?是为了提防他的。
谢知庸轻哂了一?下。
他一?寸寸地把自己的灵力抽出。修仙人靠灵力维持自身,抽取灵力无异于将灵魂都剥离出来?。
磨骨一?样?的痛觉让他弯下了腰,他急促地喘息了几下。
背上好像压了千钧,让他跪到在地,五脏六腑都在被灵力一?寸寸挤压,好像下一?秒就要?不久于世。
谢知庸颤得手都在抖,指尖停不下来?的颤剑柄也早就脱了手,滑下去。
他抿了下干涩的唇,唇齿间或出几声压咽的闷哼,手指只是死死撑着地,细碎的石子把他纤细的手指磨出一?道道血口子。嘴里腥甜一?片,他无力继续支撑,整个人脱力似的倒在地上,喘不上气。
谢知庸想,他和越满还有很多很多个以后,绝不能受制于人。
恰好落了下细蒙的雨,淋到他身上,带走了身体?的热意?,身子于是冰凉一?片。
闭上眼,他好像又回到入门那天?,云乘带着和蔼的笑,告诉他,他以后有家了。
没?过多久,他被囚进了寒潭,手脚的镣铐重?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孟神医换了谢知庸的安生,他一?直是这样?想的。
如今看来?,这片刻安生,也只是用自由?换来?的黄粱一?梦。
好在,他又想,他还有一?个嘴硬心软的爷爷,和一?颗热烈的、来?自越满的真心。
于是他在一?片湿潮的空气中微微喘了口气。
梦碎
太阳渐渐上?来?了,黎明破晓,日出微弱的光一点点照在谢知庸身上?,他?蜷了下?手指,身体里?空荡荡的,力气几乎散了干干净净。
身上?鲜血一片,魔物的很多,他?自己的也不少,谢知庸踉跄着步子起来?,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被打断重塑了一样,连呼吸都牵扯出疼痛。
他?好?像迷路的孩子,只能迷茫地找寻未知的方向。
谢知庸忽然很想见越满。
可是身上?太脏了,谢知庸牵扯了下?衣服,粘稠的血附着在上?面,真的很脏。
还是得先回去洗漱,他?望着有?些黑压压的天边,平静地垂下?眼睑。
烛火一跳一跳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歇了,云乘用手罩了下?,望着窗外,不明白怎么忽然就变天了。
忽而?一声琴弦断裂的声音,震得云乘回神?,他?面色一僵,神?色不辨。
“掌门?”来?汇报的弟子见他?神?色不对,急急道?。
云乘缓了几下?呼吸,却还是没能压抑住一腔怒意?,他?用掌心按灭烛火,一室于是昏暗下?来?,连人影都隐隐绰绰,让人看不大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