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的那点火快要把自己烧穿,可他却无论如何无法引燃到这样的南渡身上,黎泽失落地垂下眼睛,却在南渡想要收回手臂的时候闻到不正常的血腥味。
他下意识伸手去抓,结果就看到南渡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头和灯下惨白的一张脸。
黎泽立刻松了手:“怎么回事?”
南渡没回答,他直接将五毛往路边一扔:“你先回去!”
“这么小的孩子你让她一个人回家?”
“她不是我女儿。”不管南渡在不在意,黎泽也不想让他误会,再说了,五毛只是在人类的视角里看着小,能化形的狐狸都是多少年的道行了,真遇上事儿还指不定谁吓死谁。
“黎泽。”
南渡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句,黎泽只能不情不愿地走向五毛,随手招来一个出租车将她往里一塞,看到那张
让南渡惦记的脸,又恶狠狠地威胁道:“回去立刻变回来!”
五毛朝他吐了个鬼脸,车子扬长而去,在到达下一个路口的时候却又被五毛叫停,她拿着退回的钱,刚刚准备去隔壁便利店买鸡胸肉,躲在墙边偷偷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五毛觉得黎泽身上那股让人觉得危险的气息似乎突然又出现了点——
在他的目光触及南渡手臂之后。
黎泽不再理会南渡关于他让一个小女孩自己坐车的质问,直接拉着人上了紧随的一辆出租:“回酒店。”
两人的房间并不在同一层,可是黎泽却跟着南渡上了楼,南渡抬手刷房卡,回头戏谑地看着他:“你确定要跟进来?”
黎泽没说话,跟着南渡进了门,几乎是强行将人摁在沙发上,将西装和衬衫一扯,目光在触及南渡手臂上的血痕时狠狠拧眉:“你……”
伤口狰狞惨烈,有两个牙签的小大半都扎进了血肉里,衬衫都被鲜血浸透,南渡看起来丝毫没有处理它们的意思。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在南渡身上看到这样的伤了,黎泽双目赤红,南渡却突然笑了:“这么心急吗?”
“我说呢,突然带个小孩子来找我。”南渡微微眯起眼,肩膀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对他来说仿佛不值一提,他的唇角微勾:“不过,我可以允许你的小心思。”
为了见方见知,黎泽特意打扮过,头发用定型水微微抓了一下,是南渡喜欢的碎刘海,深灰色的西装上是宝蓝色的钻石胸针,南渡的手指按在胸针的位置拧转。
他的西装搭在沙发座后,衬衫的被黎泽褪去一半,大半个上身都袒着,没了衣物的遮挡,鲜血很快从他的手臂晕染到黎泽的胸膛上,南渡迷恋疼痛时亲密的感觉,黎泽从各方面来说都满足他的审美和需求,他可以纵容他。
南渡微微仰起头,灵巧的舌尖去勾他的唇畔,手臂摩擦过衣料,本就破碎的伤口更加凄惨,可南渡的眼神却因为疼痛更加亢奋,手指下移,眼看着就要触到黎泽纽扣——
黎泽突然推开了他。
他的耳朵和脸颊是通红,但比它们更红的是眼尾,越来越重的血腥味令黎泽感觉焦躁,刚刚的那团火似乎烧得更烈了。
“我去找医药箱。”他说。
“可我放你进来,不是为了看你给我找医药箱的。”南渡不甚在意地将嵌进皮肉里的牙签抽出来,随后扔在了地上,没了拥堵的东西,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下来,透过白皙的指尖落到地上。
“看,多漂亮。”南渡盯着地上晕开的血色花朵,开口道。
疼痛、酒气和从头到脚都符合他审美的黎泽,以及可以遮蔽一切的夜晚。
多么完美。
南渡感觉到浑身的血肉都在颤抖着沸腾,他勾起唇,赤着脚下了地,抬手将指尖的鲜血送进了黎泽的嘴里,压着舌腔搅拌,下巴搁在黎泽的肩头,轻声蛊惑:“过两天不是有床戏吗,我提前教你好不好?”!
导演他是偏执怪(十四)
黎泽被血色刺痛,被没有理会南渡的撩拨,几乎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他低头看着伤痕累累的手臂,眉头紧锁,一手拎起医药箱,剩下一只单手托起南渡将其放到沙发上,打开医药箱来强行给南渡清理上药。
南渡很不配合,他的衣服被脱了一半,脚尖搭在黎泽膝盖上,慢慢地往前伸:“我说过了,我不需要这些,你有这个功夫……不如做点让我开心的事。”
黎泽咬紧了下唇,额头上青筋毕现,看起来并不太好过,但是那种忍耐和愤怒一点也没有波及南渡身上,他的手上的动作温柔得不得了,生怕给那些伤口增添一点点负累似的。
“不要乱动。”黎泽按住他的胳膊,小心地往上涂着药。
没劲……南渡把脚收了回来,垂眸看神色认真专注的黎泽,这人仿佛把他当成了什么昂贵易碎的仪器,对他的伤比自己还紧张,南渡慢慢笑了声:“你让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
黎泽胸腔中被愤怒和心疼涨满,大脑和耳膜都被鼓噪着燃烧,等他终于意识到南渡说了什么,缠好纱布抬起头,发现这人似乎已经倚在沙发上睡着了。
南渡做了一个梦。
真奇怪,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作为实验体的时候了。
他感到自己被绑在操作台上,不断有锋利反光的刀刃划过他的皮肤,研究所想要创造一个无法感知疼痛永不后退的人形武器,南渡的全身的细胞都经过基因改造,他不感觉到疼,只是冷眼看着自己身上被割开的血肉,再任由它们慢慢愈合。
他的表情冷漠又无动于衷,研究员们几乎以为自己要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