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多,蒋司泉才不紧不慢回了家。
挂着一副意犹未尽的笑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衣领上的扣子不翼而飞了。
见我还在沙发上坐着。
他缓步靠上前,伸出手摸向我的后颈:
“对不起啊,今天临时更换作品的事儿是我没提前跟你商量,但我也是考虑到那副作品视觉冲击力太弱,影响整体的观感。”
“等下次有了更合适的主题,我再把之前咱俩拍的作品重新展出,你看这样可以吗?”
我抬头撇了一眼,他依旧戴着那双手套。
刻意跟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许盛意,今天是咱们结婚四周年的纪念日,要不你先去洗个澡,待会儿。。。”
听到这句话,我忍不住哼笑了一声。
在一起这么多年。
夫妻之间的亲吻、拥抱,以及那些正常的事情。
蒋司泉从来不会主动。
如果提及,那也是他因为犯错而作出的弥补。
或者说,是一种施舍之举。
我没有说话,拿起桌上的消毒酒精攥在手上,惹得他哼哧一笑:
说着,蒋司泉摘下手套,挑逗似的触向我的下巴:
“没关系,我的洁癖已经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了,你不需要这么仔细。”
就在指尖快要贴到时,我抬起胳膊给挡住了。
蒋司泉瞪大了眼睛,对我的反应很是诧异。
“许盛意,不是和你说了我不会介意吗,用不着那么谨慎吧?”
我摇了摇头:
“不。。。我介意。”
话音刚落,蒋司泉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抽搐了几下。
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很快,他剧烈颤动的瞳孔恢复了平稳:
“摄影展上我说的那些话,为了给作品多添点噱头而已,难道你真以为我二十多年的强迫症会因为祝恬,就突然康复?”
“许盛意,我以为你不是那种古板的人,现在居然会因为一张照片给我甩脸色。。。”
我没有做出回应,只是默默起身回了客房。
反锁上了房门。
蒋司泉总说自己睡眠很浅,即使是我轻微的翻身也会吵到他。
为了不打扰他休息。
这间狭窄又没有窗子的房间,我一睡就是四年。
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意识到。
人心冷暖的变化,从不是一瞬之间。
3
这一晚,我睡得很是安稳。
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下楼来到客厅,主卧的房门微微敞开,不见蒋司泉的身影。
只有饭桌上留着一张字条:
“昨天本来应该和你一起去餐厅的,但是被展会上的事耽误了。”
“晚上我早点回来,给你补上错过的纪念日,原谅我好吗?”
字条的旁边还有一张六寸大小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