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这句话,忍不住露出一丝怜悯之色。
灭族之仇的确不共戴天,但正如她说的那般,她与秦牧野并没有直接的仇恨,甚至说秦牧野也是某些方面值得人敬佩的可怜人。
沉默了片刻,她还是将匕收了回来。
只是看秦牧野的目光还在自己身上游移,又恶狠狠地冲他做了一个剜眼的手势。
秦牧野赶紧把目光收回。
这娘们虽然穿上了衣服,但数值实在太高了,被衣服勒着,反而更让人想入非非。
他摇了摇头,驱散心中杂念:“你还要杀我么?”
“你说呢?”
“但你没有动手,是不是觉得我还能抢救?”
“……”
白玉玑觉得这个人说话很气人,但偏偏切中了要害。
如果只是挑动叛乱,以秦开疆在安南的根基,至少能做到雄踞一方,即便在混乱中,也不是寻常高手有资格刺杀的。
所以,养蛊很关键。
可她也清楚,秦牧野这么说,不过是缓兵之计。
而且自己亲手配置的药,都没办法让他支棱起来,足以说明他身体已经亏空得不像话了。自己虽然有调养的方法,但本源伤成了这样,即便花费大量钱财购置名药,也未必能够成功。
这么多钱,自己可负担不起。
所以说,怎么办?
放弃养蛊,直接杀了他?
秦牧野见她脸色阴晴不定,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她正在纠结要不要杀自己。
现在忽悠她送自己回京,火候还没到。
得再泼一瓢油:“白姑娘,我觉得有人想害你!”
白玉玑纤眉一拧:“你还想挑拨离间?”
秦牧野摊手道:“是不是挑拨离间,姑娘能不能听完我分析再下定论?”
白玉玑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你说!”
秦牧野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把我抓出来的,但以我身份的敏感程度,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从京都抓出,必定做了极其周密的准备。
我入京之后沉迷享乐,酒色财气之中,却从未沉溺过色相,这件事情虽不算人尽皆知,但也不难调查。
你们计划如此周密,为何偏偏漏掉了这个?”
“……”
“你作为绑架流程的最后一环,想必是有人承诺过你,允许你窃取我们秦家的血脉。如此应当保证我的安全才是,可结果我差点死掉。”
“……”
白玉玑一直都没有说话,但脸色已经慢慢变难看了。
因为秦牧野说的句句在理,刚才秦牧野都不是差点死掉,而是有段时间真的失去了生命体征。
以组织的能力,不可能犯这么多低级错误。
秦牧野趁热打铁:“杀我,是为了挑动我爹叛乱,暂时留我,是为了给我爹必杀一击,你的同伴中却有人希望我直接死掉。
如果你们组织人多,想法产生分歧,我也能够理解。
可我不确定,那人让你白跑一趟,究竟只是为了糊弄你,还是有别的目的?
如果我估的时间不错,你为了救我,至少已经浪费十二个时辰了吧?
这是逃跑的黄金时期,你想要取我的血脉,理应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可现在过了这么久,咱们还在京北三百里以内的山中。
我自然不怀疑姑娘有能力继续隐匿行踪,但若姑娘的行踪被人卖了呢?”
听到这话。
白玉玑顿时面色剧变,当即纤指蜷缩,含入口中吹了一个口哨。
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