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嘉深并没有跟江兰兰说,在听到?那些话之?后?,他就已经?跟瘦猴动了手脚。因?此江兰兰也就不知道,其实付海以及后?来追着付海走的另外两个人,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瘦猴没有,瘦猴很快就发现自己?跟海哥几个人有些远了,他明白,自己?是被付海的圈子给抛弃了,这让他对顾嘉深更加怨恨,也更觉得罪魁祸首就是江兰兰。
要不是他想为付海出口气,何至于出了那么个主意,又何至于被顾嘉深听见。
瘦猴在阴暗的角落下定决心要给江兰兰与顾嘉深一个教训时,江兰兰正转身?回了院子。
刘桂花靠在堂屋前面斑斑驳驳的木柱子上,问道:“那地?主崽子找你做什么?”
“没什么。”江兰兰往厨房里走。
“我可警告你啊,那伢子家里一穷二白的,成分还不好,不准跟那人说话了!”刘桂斜着眼睛盯江兰兰,试图从大孙女脸上瞧出点什么来。
“人家早就摘帽子了,成分论也消失好几年了,您还在这左一个地?主右一个成分不好呢。”江兰兰转过身?,看?着她奶说道,“我想跟谁说话就跟谁说话。”
刘桂花张嘴就想骂江兰兰赔钱货、不要脸,但闻着院子里淡淡的田螺腥味,她不得不消了声音,对着口型狠狠骂了句:“赔钱货!”
江兰兰见状,懒得跟她掰扯,回厨房剪螺尾了。
明天又要去镇上摆摊,得好好准备一下才行。因?为最近生意都很好,每次的嗦螺一下子就卖完了,她早上要炒两锅。
一切都是为了赚钱,为了在一家人的眼皮子底下攒私房钱!
然而?第二天,瘦猴没有叫人来掀摊子,江兰兰的摊子先被她婶子赵爱金的娘家人给掀了。
热闹的集市上,江兰兰跟赵爱金一起忙完一波又一波的客人,累得额头上都是汗珠子,连擦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这时候,一个老饕客边看?着两婶侄装嗦螺,边唠嗑:“嚯哟,你们这生意确实是好啊,都弄上第二个摊儿了!”
“嗯?”江兰兰抬头,笑?着说,“什么第二个呀,咱们只此一家!您可认准喽!”
在生意好起来的时候,她就知道早晚有一天,别人也会?有样?学?样?地?摆起卖嗦螺的摊子来。但没有想到?,竟然会?光明正大地?出现她的“分摊”。
“啊,不是吧,那两口子说是你家亲戚嘞,说他们的做法都是你手把手教的嘞!”老饕客诧异地?说道。
江兰兰这下更是疑惑了,她刚想说没这回事儿,赵爱金就插进来催她:“哎哟快别打闲港了,忙不赢哩!”
江兰兰不管她,她朝着老饕客笑?道:“我哪儿还有空手把手教什么亲戚啊,劳烦您给我指指,人在哪儿摆呢!”
赵爱金听着这话,脸都有些白了,她眼睛飘啊飘的,手上的动作都慢了起来。
“喏,不就是那边!”老饕客接过打包好的嗦螺,斜着身?子指了指摊子的斜对面。
江兰兰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好家伙!
什么亲戚,不就是赵爱金她二哥赵建军两口子!
江兰兰猛然扭头看?向赵爱金,却见她立马慌乱地?移开脑袋,低着头装作在忙着包嗦螺。
江兰兰明白了。继而?想起她这婶子这两天一直神不守舍,今天更是埋头干活,一点都不像以前那样?想着法子偷懒。
搞半天,是搁这儿心虚呢!
“婶子,您娘家也卖嗦螺?还说是我手把手教的?”江兰兰可不打算岁月静好,她盯着赵爱金,直白地?问。
“我、我不知道啊……”赵爱金起先磕磕巴巴的,但越说越顺畅,“可能我哥嫂他们听说咱们赚了钱,正好村里田螺多得很,就也想捞来赚点零花钱了吧。大家都是亲戚,他们可能也就这么随便说说,都是开玩笑?的。”
江兰兰擦了擦手:“那婶子你在这里守着,我去看?看?您哥嫂的嗦螺做得怎么样?。”
“哎!别去别去!”赵爱金赶忙拦住她。
她哥嫂那炒唆螺的步骤、用料都是她偷学?的江兰兰的,做出来的花样?也是差不多的,江兰兰要是过去看?了,岂不是马上就露馅了!
“怎么,婶子心虚啊?”江兰兰冷笑?。
“哪能呢!”赵爱金强装镇定,又将早就打好了腹稿的话说了出来,“咱们在这里做生意,嗦螺人人都能见到?,花点钱就买到?、吃到?,人家自然能根据看?相和味道琢磨出差不多的做法,简单得很!你过去了也没有用啊,亲里亲戚的,多丢人!”
她拉住江兰兰:“这事儿说起来我也有错,上回我大嫂看?见咱们卖嗦螺赚了钱,回头就跟家里说了,那我娘家人来问我,我还能啥都不说?他们知道了这么个事儿,心思也就活络了,这不,也折腾着出来卖这玩意儿了呗。”
“你啥也没教人家?”江兰兰冷眼瞧着她,摆明了不信。
“我啥也没教!”赵爱金拍胸脯保证,“再说了,兰兰你这一手厨艺,别人就是全都按照你的做法来,也做不出你这个味儿来啊!”
祸不单行
这倒是真的?。
江兰兰在集市上卖了这么久的?嗦螺了,当然不是没有人按着她这味道回家就开始做,但最终也只有极少数能做出来个七八分?的?味道,吃来吃去,竟都觉得还?得是集市上那卖嗦螺的女娃做得好?。
至于赵爱金娘家,哪怕赵爱金把炒制步骤、用料多少都说得明明白白,赵家试验了一次又一次,味道也始终不及江兰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