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说起话来一唱三叹?你以为唱歌呢!”冷侵晴鼓起腮帮子,吹口气,微笑,“你一口气说完可好?”
“老大说,‘乌有国早已政变,新任国君为鞑德沃,正重金悬赏寻找乌程程。说她乃新王妃,遭人掳掠,故,回子虚路上有些许曲折,恐不能按期归家。不过,公主切勿担忧,此等小事怎能难住青雨?眼下虽稽留忘情岛,不出两日便能启航。’”
——
三日后,潋晴宫清心斋
“小华子,贤弟如晤!
你与青雨肝胆相照,虽无血脉之亲却能生死相托,这份情谊令我感动之余也颇感汗颜。
作为青雨知已,我一直在享受却从未付出过。这次我一定要去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我明日之约推迟半月,若半月后我无消息便由飞虎代我完成。
我与你,大恩不敢言谢,来日有缘再说,若无缘得见,下辈子定当报答。
……”
午后,在柳庄小住几日的飞燕终于回宫,可是却红肿双眼,冷侵晴心下顿时生疑。一问,石飞燕不说,再问她推诿,冷侵晴眼珠一转,自语道:“炎青雨在忘情岛出事,我定要去寻他!”
“公主,带上我!”石飞燕立马搭腔,神色焦灼。冷侵晴瞬间便明白了,她紧接着追问详情,石飞燕终于哽咽着哭诉,说据可靠消息,炎青雨一行途径太平海峡,乌程程被忘情岛守军扣下,炎青雨为救她坠落太平海峡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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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今日,冷侵晴与炎生华商定,趁鞑德沃迎娶袁应莲,梅若絮无瑕之际,再一探陵墓西北通道,此刻得知炎青雨出事,她哪里还有心思?只见她奋笔疾书,一口气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
黄昏,暴雨如注,狮子口一片汪洋,滔天浊浪中唯见一只小船自定南河顶风冒雨急驶而来。小船前帆已收,主帆也仅留一半,度却依然飞快,只是那船身如受伤的水鸟时不时便来个大晃荡似乎随时便要翻覆,让人心惊肉跳。
“两位公子,雨太大,再不收帆怕是桅杆要断了!”一位花白胡子的艄公全身湿透,斗笠不见帽顶蓑衣只剩半片,奋力扯住被风卷成一坨的帆索,喘息着喊道,“这样的天气,莫说是这样的一只小木船,便是大官船也入不了海!“
船上身穿青布长袍,腰扎白色祥云纹宽腰带的公子,与灰衫灰裤短装打扮的小哥,正是冷侵晴与石飞燕,早上天未破晓,她们在寒翠河渡头找不到大官船,只得捡了一艘小帆船坐,打算到定南河再换乘大官船,孰料小帆船轻快无比,一路竟赶无数大船!
老艄公说,他本是红河渡口渔夫,因儿子重病急需用钱故不远千里来京城兜售亲手捕捞的海鲜,价高不怕路远,反正水路船技都熟稔得很!救人心切的冷侵晴一听,便索性懒得换船一口气坐到底,果然快极了,这不,离开京城不到一日,千里之外的狮子口即在眼前。
狮子口是定南河入北部湾之入海口,冷侵晴原本计划,先入北部湾摸摸太平海峡水域水况与忘情岛地形地貌,再折回红河渡口经乌苏半岛一路细细搜寻至忘情岛,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早上晴空万里,此刻薄暮却天漏了!
“右拐可是红河梅村渡口?”她应声走出船舱指向右前方,“如此,到梅村歇息一晚明日再上路。”
“好嘞!”如同得到大赦,艄公顾不得抹去满脸雨水呼啦一声便把帆拉下,随即摇动船橹,小船缓缓靠进右河道,但不管艄公如何拼力摇橹,小船似乎被河水吸住怎么也不再向前走。
红河水自西流向东,而此刻小船却是自东向西逆水而行,俗话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老艄公捕鱼卖鱼赶路原本疲乏再加风雨侵袭体能严重透支,小船自然便成胶泥状。
“如此走法天黑也到不了梅村!”冷侵晴眉心蹙起,推开身旁撑伞的飞燕,“我瞅那货舱里有根备用竹篙,你去将它取来我与老艄公搭把手。”
“不去!”飞燕如跳跳糖弹回冷侵晴身旁拽紧她胳膊,头一歪,嘎嘣脆,“你以为这是荷池?这是大江大河,风高浪急可不是闹着玩的!”
“真不去?”冷侵晴斜睨水面,面色一冷,“你这小顽童,莫非要本公子跳下水推船?”
飞燕一跺脚只得取来竹篙,不过她同时还拿来一根缆绳要冷侵晴系在腰间,否则她便将竹篙扔了与冷侵晴一起跳下水去推船。见她一脸战战兢兢却坚定无比样儿,冷侵晴扑哧笑了:“系吧系吧,你放心,本公子打小聪明伶俐,凡事只需听过见过便可触类旁通,没见过猪跑却也曾吃过猪肉,嘿嘿……”
她嬉笑着接过竹篙掂了掂,靠船帮站稳吸气,猛然将竹篙直直插进河床再用力往后推,然后将竹篙在水里拖一下慢慢拔出,顿时,小船推开波浪嗖地往前窜了三尺。
“公子好把式!”正闷着脸埋头摇橹的老艄公抬头打量冷侵晴,惊讶得合不上嘴。
“老人家,咱俩合作一把,船何时左拐右拐前进后退?您老尽早支会一声啊!”冷侵晴唇瓣勾起吆喝一声唱起歌,“嘿唉……人站稳喽篙拿稳嘞……嗨依嗨哟,靠船帮喽直下篙嘞……嗨依嗨哟,一扎到底往后推哟,凭,借力,船自行,嗨喽嗨!”
竹篙伴随歌声插进,拔出,悠扬起伏周而复始,小船瞬间拐进红河河道乘风破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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