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总是真要下狠心把小少爷送去国外吃苦头了。
按理来讲,宋洋作为一个打工人不应该对上司的家事多加干涉,但是一想到那个在公司里做事时一向最为乖巧又有礼貌的小孩儿,他也很难不动些恻隐之心。
他抿了一下唇角,犹豫半晌才终于试探着开口:“宁总,您是决定要把小少爷送出国了吗?他年纪还不大,要是犯了什么错的话……”
宁柯缓慢地掀了一下眼皮,琥珀色的桃花眼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点浅金色的色泽,清透漂亮,却又带着点属于上位者的凌然。
宋洋一下便闭嘴了。
补药啊,补药啊宁总,补药炒他鱿鱼:(
但是出乎意料的,宁柯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半晌,他从一沓学校资料里抽出了一张看了一会,就在宋洋以为他不会理自己了的时候,宁柯终于开口了:
“还没问你,前些天那场新闻发布会,你怎么没拦着谢行,我记得我话和你说的很清楚的,宋洋。”
“我拦了啊,宁总。”,宋洋不禁有些欲哭无泪。
“我和小少爷很清楚地说过了您的意思,但是小少爷态度也很强硬,他把我自己的车钥匙都偷走了。”
“而且……”
宋洋又鼓起勇气接着说道:“小少爷也只是想替宁总您分担点事情而已,最近他进步很大,就算容廷想对他动手,想来他也是能周旋一二的。”
宁柯抬起眼,细长的手指还捏着宣传资料,他看了宋洋一会儿,不觉又叹了一口气,语调突然变得轻柔了起来:
“可是严阿姨和谢家花了这么多功夫,严严实实地把他藏到了十八岁,就算成年以后,也没有让他正式以继承人的身份露面,这可不是为了让他成为腾云的活靶子的啊。”
“我对我自己的能力有自信,所以我知道不管遇见什么事我都有办法摆平,但是阿行和我不一样。”
“在他的阅历与能力匹配不上他的野心的时候,上赶着做英雄并不是什么值得吹捧的事情,也不是我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的理由。”
“一个人活着从不是儿戏,宋洋。”
宁柯平静地望着他,接着说道:“我不想让阿行冒着生命危险买教训。”
“况且……”
青年话锋一转,从盖住他修长双腿的被子下面倏然揪出来了一条银链子,哗啦一声丢到了宋洋面前的地毯上,把人吓了一跳。
“他太冲动莽撞了,太容易受情绪控制,你觉得我难道会放心让他就这么接手公司吗?”
宋洋低头错愕地看了一眼,又瞥见了宁总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红痕。
把这两者联系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显然这锁链是曾经绑在宁总手腕上的。
……我嘞个去,小少爷你玩得是真花啊。
对不起小少爷,我是真的尽力了,但是你是真不争气啊>人<
不过这但凡要是换一个人对宁总做这种事,估计坟头草都已经有两米多高了。
唉,其实宁总还是对小少爷很偏爱的嘛。
宋洋正若有所思地想着,宁柯却是从那厚厚一沓合作高校的宣传资料里扯了一张出来递到了宋洋面前:
“我记得之前有一个聊得不错的国外合作商的儿子也是在这所学校是不是?”
宋洋闻声低头看了一眼,那是位于瑞典的KTH皇家理工学院,如果想要避开北美和政局不稳定的欧洲其他国家,这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
至于宁柯说的合作商,那是去年谢氏在谈一个进出口贸易项目的时候遇见的瑞典人,人很热情,双方的交流也一直很融洽。
“对。”宋洋点点头:“宁总是想……”
宁柯不觉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现在去准备资料,监护人这边我来签字,然后就去西京大学找谢行他们学院的院长。”
“不管怎么说,把谢行先以个人游学交换的理由塞进去,等到到了瑞典的学校之后,就告诉学校不用管他了,他们会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