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正因童年时期被父母遗弃的阴影,才让他有了如今这种别扭的性子。
也正是因为窥探到了顾砚辞这脆弱一面,宋凝玥才会一再心软犹豫。
幻想某天,他能学会怎样去爱,能学会如何去珍惜自己的伴侣。
但她等待得太久太久了,整整五年,足以将她的耐心消磨殆尽。
回到卧房,顾砚辞将宋凝玥安置在床上,随即转身去寻找医药箱。
房间里静得吓人,任何一丝细小的声音都仿佛被无限放大,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空旷而又压抑的气息。
察觉到尴尬与沉重,顾砚辞在为宋凝玥上药时,主动打破了沉默:“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没有。”
宋凝玥面色平静,脸上的灼痛让她只是微皱了下眉头。
“你在生我的气?”
“不敢。”
顾砚辞有些不满,在用消毒液擦去她脸上的血渍,这才看清那细长的伤口,不由愣住了。
伤口看上去不深,若不是因为血,或许都不会引起注意。
但事实上,轻轻拉扯一下脸颊的肌肤,就能发现它其实已深及牙龈,若是刀口再偏上那么一点,唇瓣和脸颊可能就豁开了口子!
顾砚辞那一记耳光,更是撕裂了伤口边缘,鲜血不断地渗出,景象十分骇人。
看清了伤势,顾砚辞倒抽了一口冷气,心中后悔与自责,连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宋凝玥从背后的化妆镜里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伤痕,依旧出奇地镇定,淡淡地说:“如果你不想将来面对一个面目可憎的怪物。最好请个医生到家里来吧。”
“你的脸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即便说了,你会相信吗?”
顾砚辞目光复杂地与宋凝玥对视,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痛楚。
“你们可是一对夫妻,外人的怀疑可以不理,你却不该不相信她!”
这时,周远山和云千姝的话在他耳边回响,两人相濡以沫、充满深情的模样浮现于脑海,顾砚辞望向宋凝玥的眼神柔和了下来。
他收起了往日的锐气,罕见地显露出了疲惫,在宋凝玥旁边坐下,握住了她的小手。
“咱俩是两口子,你讲啥,我都信得过。”
顾砚辞的嗓音低沉,带着温柔。
俩人的目光一交汇,她心里好似有啥东西,又悄悄地活动了起来。
这男人,她还能不能再信?
这么多年,宋凝玥给顾砚辞的机会多得数不清。
每次都说他工作忙,说他不懂事,说他太累了等等。
能找到的所有理由,她都用了个遍。
现在,还有啥能让她重新信赖顾砚辞呢?
正当宋凝玥心里纠结不定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宋清澜那突兀又尖利的叫声。
打破了刚有点苗头的微妙气氛。
“哎哟!凝玥姐,你脸没事吧?咋还流血呢?砚辞哥,你也真是,凝玥姐伤得这么厉害,咋还不赶紧送去医院?”
一边说着,宋清澜已经飞快地跑到两人面前,拉着宋凝玥,一脸天要塌了的紧张样,大声朝外喊:“管家,快备车,姐姐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