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已同王将军说好了,明日便送你离开,时章这么多年在江南城也有不少的根基,你到时便去江南城,那儿自有人护着你。”
镇亲王自是不会再叫自己的女儿深涉险境,昨日他瞧着楹儿浑身浴血时险些便怒不可遏的要只身闯入京洲城杀了那上官老贼。
苏扶楹知晓父亲是为了她好,可她不能走,她是宫中妃嫔同宫人们一同护出来得,她说好会带兵回去救她们的,怎能出尔反尔。
她也应了皇帝,要替他坐镇后宫。
她不能走,也不会走,她骨子里流着的是苏氏的血脉,肩负着历代苏氏儿郎守护江山的使命,她也是皇帝的裕皇贵妃。
纵使身陨至此,苏扶楹都绝不会退让半步。
“父亲我不能走,若是父亲执意送走我,那我便死在这里。”
她说着便拔出了镇亲王腰间的佩剑抵在了自己的颈上抬眸瞧着他。
“苏氏祖训有言,苏氏的儿郎这一生决不能临阵脱逃,要死就为江山而死,为百姓而死,为这世间的公道而死!”
镇亲王自小就将自己这个小女儿爱护的极好,虽是教她习了武,也只是想让她有力自保罢了。
他本以为自己这个女儿应被他娇养的金枝玉叶,半点风浪都经不起才是;却不曾想她竟是这般刚强。
一个女儿家却以江山社稷为己任,愿为百姓,公道而死。
倒还真是随了他了。
“楹儿,此行怕是难有归路,你可想好了?”
“父亲,人本就是向死而生,黄泉路又怎算不上是归路呢?”
“好,既如此那你这两日便在帐中好生休养,到时便随着为父杀入京洲城!”
苏扶楹听着便知她劝动了自己的父亲,她将手中的长剑丢到地上攥住了父亲伸过来的手。
“好,那女儿便随着父亲攻入京州城杀了上官老贼!”
苏扶楹在这城外守军帐中修养了两日,也等了两日闻祈,可终是没等到他的信儿。
如今这晋北皇帝杳无音信,这京洲城中的乱贼却拥兵自重的要自立为王。
这上官老贼也真是疯了,不过两万将士罢了,就敢这般猖狂,若是在他们身死后,这晋北其他州郡合力攻打京洲城,他的皇帝梦不过就是黄粱一梦罢了。
只是又有谁能说别的州郡没有这上官老贼的人,或者会不会奉他为王。
苏扶楹身着玄色铠甲提着一柄长剑从城外策马而来,不羁豪迈,在她身后写满了将士姓名的晋北战旗蓬勃的迎风而展。
战马行至城门,她猛地拽住了缰绳,马儿嘶鸣过后前蹄高扬,堪堪停了下来。
京洲城外,苏扶楹领着一队近八千人的黑甲金面骑兵踏着晨起的朝阳而来,浩浩荡荡,踔厉风发。
京洲城内,上官将军早便知晓他今日登基大典定有“贼子”前来作乱,便一早就吩咐着手底下的人重兵把守京洲城门,莫要叫那贼子入城,扰了他的登基大典。
只要过了今日,那他便是顺应天命的新帝。
镇亲王,周时章,王将军皆身着铠甲的跟在苏扶楹的身侧,眼瞧着兵临城下,那城墙上的将领便派了一个小兵出城对着他们这帮“贼子”叫骂道。
“今儿乃是陛下登基之日!陛下说了你们若是想活着便乖乖的降于陛下,陛下或能饶你们一命!若是不降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们今日既敢来此,便已将自己的性命抛之九霄云外,说成“但求一死”也不为过。
苏扶楹自是不会让这个小喽啰灭了晋北军的士气,她伸手接过周时章递来的弓箭,弯弓射箭,一箭便毙了那人的命,后而便高声厉喝道。
“攻城!”
“攻城!攻城!攻城!”
下一瞬她手中的长剑朝着城门的方向一挥,这京洲城下的晋北军便尽数朝着那城门攻去。
苏扶楹同父亲商议今日如何攻打京洲城时,本想将这八千人马分为四队,他们四人各带一队的攻城。
只是她顾忌着这上官老贼手中的兵不少,他们若是如此,怕是连城门都进不去,既如此倒不如集中手头上所有的兵破开这京洲城的城门,这般或能杀入宫中取了那乱臣贼子的性命。
正如她所料那般,这上官将军将手下的兵也分为了四队守着这京洲城的城门,且他今日登基还要在宫中留重兵把守。
不过半个时辰,苏扶楹便带着这晋北军打破城门攻入了京洲城。
如今的京洲城早已没了从前的民生安定,有小贩扛着扁担大街小巷的穿巷子的盛景,家家户户皆闭门不出,亦或者是被这京洲城中的守军抓走了。
这街上一眼望去除却那上官老贼手底下的兵外,根本就瞧不见这晋北的百姓。
苏扶楹翻身下马手持长剑便带着人杀了进去,那帮京洲城守军自也不是吃素的自也是带着人将他们死死的拦在城门前。
只是城门已被破,他们又能拦得了这支必死之军多久。
她手中长剑利刃所到之处便会多一个贼子命殒当场,身上这身玄色的铠甲早便被那鲜血染红。
镇亲王同周时章则是一左一右的护在她的身侧,苏扶楹只要拼尽全力的带着兵在这城门的守军前杀出一条血路即可。
他们无人敢想这被困在后宫多年,自小便娇生惯养的镇亲王嫡幼女苏扶楹竟这般凶猛,
这城门前的守军不多,不过两千人罢了,纵使这守城门的将领早已打发着人去别处请兵来却也无济于事。
这支晋北军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来的,心中无牵挂,无顾忌,无谓生死便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