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无所知,哪怕名侦探也无从推断,世界上有着这么一种自己的双眼看不见、也无法感知的存在,无知无觉地生活至今。
而现在,那不为人知的世界的一面在江户川乱步的面前展现出来,谜团被名侦探的智慧解析之后,亦不足为惧。
——在魔女这件事中,其实还有一个疑点。
太宰治应该也意识到了,但对他而言,这件事没有求证的意义。至于其他人,或许根本没有察觉到。
造访侦探社的圆环使者美树沙耶香说过,横滨这个城市很奇怪。
自黎川遥阳之后,这个城市再也没有过本土的魔法少女,名为孵化者的魔法少女制造者也极少在横滨出现。
这一点其实是很不自然的。
所有的不自然背后,一定有着特定的原因。
横滨某处市民公墓。
身穿医生一般白大褂的男子站在某块平凡无奇的墓碑前,弯腰放下了手中的花束。
他身旁的金发女孩一边舔着棒棒糖,一边说道:“林太郎,你太恶趣味啦!居然叫中也去给太宰送东西。”
“这怎么能叫恶趣味呢?”男子义正辞严地为自己辩驳道,“那个东西本来就是中也君自己为太宰君保管的,要送还当然应该由中也君自己去啊。”
多年以前,刚开始搭伙干活不久的,名为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两名少年人。
这两个人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互看不顺眼,这么多年下来就没有和平相处过的时候,话虽如此,差的仅仅只是口头的关系,曾以“双黑”之名震慑黑暗社会的这对搭档,在配合默契这一方面,简直是犹如少年漫画一般、教科书式亦敌亦友的死对头。
当初还是少年时,中原中也在某次任务途中捡到了太宰治弄丢的私人物品。
要说太宰治会不小心弄丢东西,简直是个不好笑的笑话。
太宰治故意设计,让自己丢失了那样东西——他没有想再去找回来,所以倒也不知道,离开自己之后,那件东西到了搭档的手里。
中原中也没有好心到为看不爽的搭档保管东西,没给他当场踩碎就不错了,若不是打开那样东西——能够存放相片的饰品挂坠的盖子,看到了里面的合照和盖子内侧的祝福之语。
相片上和太宰治贴着脑袋拍大头贴的女孩子是谁,中原中也一点了解的兴趣都没有,然而这样一看,这个嵌了宝石的挂坠就不单单是太宰治一个人的东西。
践踏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的心意——中原中也不是太宰治,没有这种恶趣味。
照理说,中原中也早该用挂坠盒,把那个故意弄丢的混蛋的鼻子砸歪。
但那时他刚巧接到了一堆后续任务,随手把捡来的失物放在抽屉里,阴差阳错,再也没想起来。
要不是这次波及到港口afia总部大楼的事件之后,听说原来太宰治那混蛋居然有个青梅竹马的女孩子,中原中也压根就不会想起来自己曾经捡到过那么一个东西。
时隔了近七年,在首领的吩咐下,中原中也堵在太宰治的宿舍门口,终于把失物用力砸在了那个王八蛋的脸上。
然后不出所料臭着一张脸回来了。
“钻石要用钻石打磨嘛。”
白衣男子老神在在地说道。
金发女孩鄙视地看着他,“明明就是林太郎想看他们双人份的笑话,林太郎最讨厌了。”
“哎!?怎么跳到后面那句上去的嘛!”
幼女控的中年人闻言顿时哀哀戚戚,可怜巴巴地对女孩子求饶。
“别这么说嘛,爱丽丝酱!”
“略略略,才不要,林太郎最讨厌了!”
金发女孩子嫌弃地吐了吐小舌头,踏着轻快的步伐,与灰发的武士和名侦探擦肩而过,先一步离开了市民公墓。
“哦呀,这可真是巧遇。”
白衣男子侧过身,露出了面前的墓碑。
这是曾经生活在横滨的,一个普通女孩的墓,不是什么黑手党的成员,也不是黑手党的关系人,没有任何需要被隐藏的黑暗,墓碑上大大方方地写上了音节清澈的全名。
「haruhi·reikawa」
“事件的经过,我从红叶君的报告中听说了。”
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森鸥外带着笑容,对福泽谕吉说道,“这次的事情对我们双方都是无妄之灾,不过毕竟贵社的人员帮了大忙,我们才能控制住损害,我在这里向你道声谢,福泽阁下。”
与装腔作势的脑力派相比,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福泽谕吉则是个做事风格一往直前的男人。
既然是带着江户川乱步亲口分析出的结论而来征询,福泽谕吉便没有分毫绕弯打转的意思,直截了当地问道:“森大夫,你早就知道那个女孩是太宰的青梅竹马吗?”
“怎么可能。”
对于这个问题,森鸥外回答得很快。
“如果知道,当年我就能更好地制御太宰君了。……嘛,也有可能是反弹得更厉害也说不定。”
福泽谕吉与身边的江户川乱步对了下眼神,确认过之后,才接着来之前定好的剧本接着说道:“有关‘魔法少女’的那些事情,你果然一直都是知情人。”
森鸥外愣了一下,然后说道:“……由一脸严肃的福泽阁下嘴里说出这个词,说实话让我有点受到冲击了。”
“那么,”福泽谕吉不为所动。“你这是默认了吗,森大夫?”
“啊。”森鸥外道,“那又如何呢,福泽阁下?你特地带着得力的社员来到这里,究竟想问什么?”
“基于你这个男人的本性,有一件事我必须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