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这孩子的份上,嫂嫂就替我们王爷说几句好话,让三皇兄饶了他吧,行么?”
看着可怜巴巴的文意,王昭萱心里骂娘。她不解地皱着眉头,
“弟妹在说什么?听我夫君说他前几天和四弟切磋武艺,四弟比以前大有长进了呢。”王昭萱环顾四周,问道,“四弟人呢?也随伯父伯母去上香了吗?”
“回王妃,不知道我们四爷是哪里惹了武陵王殿下,竟被当众打成重伤,现在都下不了床呢。”
文意身后一个妈妈阴着一张脸,阴阳怪气地顶了王昭萱一句。
她穿的不是寻常的棉麻衣服,而是中等偏上的绸锦,头梳得一丝不苟,髻上还斜插着两支银簪。王昭萱微眯了一下眼睛,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这位妈妈是?”
“这是宫中母妃身边的玉姨,特地托付她老人家来照看我的。玉姨是宫里的老人了,四爷也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难免心疼。”
“奴婢参见武陵王妃。”玉嬷嬷嘴上说着参拜,却连一个完整的礼都未做完,对着她稍弯了弯膝盖,便又起身微扬着下巴直视王昭萱。
好大的威风啊,贵妃身边一个不知名的老妈子便是这样的做派,她们母子几人在宫中恐怕走路都不带拐弯的。
想当年她王昭萱未出阁时,莫说是李贵妃,就是皇帝舅舅身边的人也没做出这幅姿态,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明面上都对她们王家人恭敬有加。如今嫁了人,竟然要受这样的闲气。
比王昭萱更接受不了的是乌离,她小脸一垮,斜着眼睛看了玉嬷嬷一眼。
“奴婢听说贵妃娘娘是个仁厚的主子,怎么嬷嬷这腿病得这样厉害,连弯一下都不成了,贵妃娘娘却没赏嬷嬷两副膏药贴贴。”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玉嬷嬷冷笑连连,“王爷王妃面前我尚且有几分体面,诸位爷也抬举,敬我一句玉姨,轮得到你在这里吆五喝六的,你配跟我说话吗?”
“嬷嬷实在是可爱得紧,主子们唤你一声玉姨,你倒真把自己当成贵妃娘娘的姊妹不成。我吆五喝六,你我都是奴婢,嬷嬷又不是听不懂人话,我怎么就不能同你说呢。”
乌离只恨彩枫没跟着一起来,不然怎么也得给这老货几个嘴巴子,好好教教她什么叫尊卑礼仪。
玉嬷嬷还待再说,却被王昭萱出声打断:
“四弟主动提出要切磋武艺,我夫君是个武夫,整日在兵营里同将士们操练,与四弟又几年没见互相不知深浅,下手时难免掌不住力道。”
“他只同我说两人各有来回,听嬷嬷的意思,竟伤得这样重。只怕我们王爷听了也得吓一跳。纵秋,你去寻些上好的药材差人送来弟妹府上,也是我们做兄嫂的一点心意,弟妹可千万不要推辞。”
三言两语就把这事说成了意外,文意心下不满。人是武陵王打伤的,他本就应该亲自上门赔罪送药,如今倒好像事不关己,送些药材是他们夫妻俩友爱兄弟。
王昭萱原本也觉得刘琮打人不对,想要代他道个歉。谁知原本就是刘纪挑衅在前,他们临川王府的人还处处下绊子。
先是文意在门口一通哭诉,做足了受害者的姿态。刘琮身为皇子,统管六郡军事手握兵权,本来就地位敏感,她话里话外又暗示刘琮仗着权力赏罚无章,好像随时会要了刘纪的命似的。这一点就已经让王昭萱不满。
后头又有贵妃身边的玉嬷嬷自恃有几分体面,全然不把武陵王府放在眼里,轻蔑之意全写在脸上。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这是搁这儿唱大戏呢。王昭萱的脾气也上来了,要不是刘纪没事找事写了一封信,谁关心他来不来新野。自己要先撩刘琮,打起来了又打不过,蠢死了。
“这么说四爷还得谢谢你这个嫂子了?”玉嬷嬷咬着后槽牙,武陵王府算什么玩意儿,只有宗庙祭祀时看见玉蝶上的名字,皇上才会想起这个从马夫女儿肚子里爬出来的种。
她向前一步侧过身子对文意说:“王妃放心,等回京以后,奴婢会将此事一五一十地说给贵妃娘娘听,想必娘娘自有定夺。”
王昭萱扶了扶头上的金簪,微笑着说:
“嬷嬷放心,我也会将今日之事写信告知母亲,想必能为嬷嬷寻一副好膏药,治治这腿脚僵直的毛病。”
想到京城里那位泼辣的晋煕长公主,玉嬷嬷颇有些犹豫地顿了顿。但听说当初赐婚时,长公主和王大人对这门亲事就多有不满,未必会帮武陵王这个女婿,便又放下心来。
随武陵王妃再怎么夸大,说破天去也不过是自己于礼仪上有些不恭敬。贵妃在宫中深受皇恩,武陵王妃离京已久看不清时势,王家却必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得罪娘娘。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早没了王氏的嫡长女,在这花厅之中的只有成婚两年的武陵王妃。
“王妃成亲日子不短了吧,有闲心关心奴婢,不如还是让长公主替自个儿求几副药。有个孩子傍身,日后也不至于没了依靠。”
“您别嫌弃奴婢多话,王妃此时年轻貌美,自然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可但凡男人,没有一个不贪图新鲜的,有句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王妃得早做打算啊。”
纵秋简直想要啐她一口,这宫里出来的人怎么跟十里八乡的长舌妇一样讨人嫌。只可惜她不会不带脏字骂人,只好期待地看着一旁的乌离。
任凭乌离心中对刘琮有些不满,但两位主子的事却不是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嬷嬷能够置喙的,她冷着一张脸,说:
“想必是嬷嬷在宫中和临川王府见得多了才有此心得。我们王爷却并无妾室通房,用不着你来作什么经验之谈。”
“呵。”玉嬷嬷面露不屑,“这没有妾室又常年不在府里的爷们,才更值得盯防呢,等哪一天有人抱着孩子上门要认祖归宗,王妃再要反应就来不及了。”
“你!”
玉嬷嬷得意地看着王昭萱主仆几人,下一刻却听见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玉嬷嬷好长的手啊,都伸到本王被窝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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