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要不是雪蜈、玉蟾偷袭,重伤冷谦在先,叶孤鸿又有从雪蜈处讨来的毒药做后手,他在萧飞扬、两大散仙的追击下,便是想逃跑也难,亦不敢这般肆意斩杀周颠。
况且纵有紫蝎临阵反水,导致未尽全功,但是此役搏杀周颠、重创冷谦,又让萧飞扬中毒,铁冠道人受了轻伤,怎么算都是占了老大便宜。
而雪蜈除了最后撤退时不够利索,其他表现堪称可圈可点,便是那不够利索的撤退,真要较真,也是心系叶孤鸿安危的缘故。
叶孤鸿脑子里理清楚了前因后果,再看她这般伤心,不由心中内疚。
蹲下身来,仰视着她脸儿,温言道:“雪蜈姑娘,你不远千里来帮我对付明教,又出了这般大力,我心中感谢你还来不及,哪里舍得怪你?之所以提那白蛇,不过是为了气的你快些离开,不然明教大批人马赶来,你若不曾离开,我便战死当场,也不会后退一步,那咱们年纪轻轻,可不都白白死了么?其实我连白蛇什么模样都记不清了。你若真的就此回了五仙岭,天下之大,还有谁肯这般帮我呢?”
他这番话说得情深意切,雪蜈听着听着,泪珠子便流不出来了。
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就要笑出声来,连忙把头别过去,心说我可不能笑,让他再哄我几句,我才肯不生气呢。
叶孤鸿于男女之事,理论经验虽然丰富,实操却是菜鸡,见雪蜈板着脸转过了头,果然中计。
搜肠刮肚道:“总之我虽不会说话,心里却是明白的很,我知道这世上谁真心实意对我好,似你这般对我的,也不过就是我师父,还有我金师姐、魏师姐……”
雪蜈先还听得甜蜜,听到后来,他提灭劫也就罢了,怎么这个师姐、那个师姐也冒出来?
不由有些上火,正要说话,忽听玉蟾接口道:“哥哥,你忘了说还有我玉蟾哩。我饿着肚子帮你打架,被人点了穴你也不管,我都不曾骂你,对你还不算真心实意好么?”
叶孤鸿一想是啊,别的且不说,单说今日若不是玉蟾埋在土里,爆发极为突然,以冷谦的本事,如何能一招受伤?
正待说话,雪蜈忽然扭过身,手指如风,啪啪啪替玉蟾解了穴位,凶道:“哪里都有你,哪里都有你!饿死你好了。”
玉蟾惊讶地看着她,眨了眨眼,委屈的嘟起了嘴,眼泪从圆鼓鼓面颊流下,哭着道:“紫蝎姐姐点我穴位,雪蜈姐姐要饿死我,哥哥,你送我回五仙岭好不好?我好饿啊!”
一边哭,一边牵住叶孤鸿衣角不放。
叶孤鸿头大如斗,连忙哄道:“好好好,你别哭,乖乖等在此处,我这就去给你弄好吃的。”
玉蟾顿时止泪,眼巴巴地望着他。
叶孤鸿嘱咐二人等在原地,立刻施展轻功掠进深山,不多时归来,手上已多了四只野兔、两只山鸡。
峨眉派的饮食,一向颇为寡淡,这些年叶孤鸿在峨眉学艺,若是馋了,往往要自己去寻吃食,尤其是后来莫七常来常往,两人没少在山里打猎祭五脏庙,倒是练出了一手好厨艺。
这些野兔山鸡,他都在小溪边预先处理好了,此刻寻些干枯松针,几根干木,不多时便生起火,把鸡兔插在火上转着,烤的滋滋冒油时,自身上摸出几个油纸包,分别装着盐、花椒粉、茱萸粉、蒜粉,细细撒了一层,接着再烤,待玉蟾把口水吞到第九十九口时,终于大功告成。
三人围着篝火一顿饱餐,叶孤鸿和雪蜈各吃了一只兔子,其余两兔两鸡,都进了玉蟾肚子里。
玉蟾吃饱了顿时无忧无虑,笑嘻嘻问叶孤鸿,今天晚上该吃什么。
雪蜈则懂事的多,问起叶孤鸿后面战事如何安排。
叶孤鸿思忖一回,同她二人道:“明教今天吃亏不小,不过他们既知我来,必然有了防范,想要故技重施是不行了,我们目前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自深山中绕行,前往本派同大家汇合;第二个便是蹑在明教后面以为威慑,让他不敢全力攻打,拖延时间以待援军。”
雪蜈想起要见他师父和一众师姐,不由觉得心虚,眼珠转了转,故做沉着道:“依我看来,还是第二条路更好!”
叶孤鸿自己想了想,觉得的确如此,明教知道他在背后,必然要分心应对,遂点头道:“既然雪蜈姑娘也觉得好,那我们便如此行事。”
三人吃饱喝足,就在野地里穿行,不多时赶到了纯阳洞,远远看去,石阶上斑斑点点尽是血迹,明教人马一股一股上来,显然是天地风雷四门,凭借萧飞扬的计策,已然取了此处。
叶孤鸿皱眉道:“明教既取此处,后面神水庵无险可守,再往前则是卧云寺,那寺院虽然小巧,却是居高临下、气势迫人,寺前有黑、白二水拦路,地势险要,本派于此必有布置。”
起身道:“走,我们去林子里绕行,到神水庵去。”
雪蜈讶道:“你不是说那里无险可守?”
叶孤鸿微笑道:“天色将晚,今日明教若冲不过卧云寺,必然回神水庵安顿,我们且去给他送一场热闹。”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