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舒心的笑了,郑重承诺道:“好,盛姑娘如此善解人意,本宫自不会亏待于你,一定会如你所愿的。”
上午离开储秀宫,下午盛方再次被陈皇后招见了。
看着跪着地上拘谨小心的盛方,陈皇后心里冷冷一笑,面上却轻蹙蛾眉忧虑道:“今日你诊出莞卿郡主心情郁结,难以舒解,本宫听后,很是担心。你也知道,郡主生母已逝,本宫是她的亲姨母,自是要对她关心照拂。所以找你来,想让你专门负责调理郡主的身体,你意下如何?”
盛方二话没说就应承下来。
陈皇后亲自将一张药方放到他面前,面不改色的徐徐笑道:“这是本宫亲自为郡主觅来的良方,太医按着这上面的药方给郡主抓药调理就好。”
盛方心里诧异,既然是派人他照顾,为何还要另给他药方?
怔怔的接过药方,盛方眸光扫过上面的各味药,当即白了脸色,双手哆嗦不已,下一刻已是朝着陈皇后重重嗑头求饶:“娘娘,此方……此方并不是治郡主之症的,而是对郡主病症恰恰相反的猛药,会要了郡主的命的……”
陈皇后早已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广袖一挥,冷冷笑道:“若是这些药盛太医不能送进郡主的嘴里,那么本宫就给令千金服下另一剂猛药了!”
陈皇后的话,让被药方震惊住的盛方半天回不过神来,然而,下一刻,看着眼前出现的情景,盛方更是全身剧烈一颤,吓得脸色都白了。
殿内的屏风推开,屏风后面,只见盛瑜被绑了手脚跪在案前,脖子上套着一根长长的白绫,一头套在她的脖子上,一头已是穿过梁柱,握在了红袖的手中。
“女儿……”
盛方惊恐失声,想也没想就要扑上去,却被一旁的宫人拦住。
“父亲救我……我不想死啊……”
屏风被推开的那一刻,盛瑜撕心裂肺的朝着全身已惊恐到僵麻住的盛太医哭喊着,泪流满面。
“父亲,女儿已死过一次了……女儿不想死啊。求父亲救救我,我不要被活活勒死啊……”
盛方身子直哆嗦,嘴唇惨白,已是说不出话来。
陈皇后眼也不眨的挥了挥手,红袖用力扯起白绫一头,盛瑜整个身子顿时离开地面,被白绫勒住脖子,吊到了半空中,小脸瞬间憋得通红,惊恐的眸光死死的盯着瘫倒在地的盛方。
“盛太医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吊死在眼前吗——如此,大人回去要如何向夫人交差?”
“而且,据本宫所知,大人可不只这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长女和次女马上就要嫁入贵门,若是也如幺女这样,一个个的吊死在大人面前,大人以后的人生,可要如何安眠?”
陈皇后的话,幽冷如鬼的往崩溃的盛方耳朵里钻,让他。
盛方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金砖上,鲜血直流:“娘娘,微臣应下了……求娘娘放了小女吧……”
盛方话音落下,红袖就松了手中的白绫,盛瑜跌回地上,低着头重重的喘着气,眸光里是一片得意之色……
盛方要带盛瑜回去,被陈皇后拒绝,陈皇后道:“事情没有办妥之前,大人的小女,就暂时住在本宫这里,等过了二月初九,本宫自会还大人一个活蹦乱跳、如花似玉的女儿的,另外还有厚礼相赠!”
盛方颤声道:“娘娘手下贤能无数……为何……为何偏偏是微臣?”
陈皇后勾唇满意笑道:“因为大人因郡主相熟,又是郡主的救命恩人——大人给郡主的药,郡主一定不会怀疑!”
盛方哭道:“娘娘,郡主不是坏人,求娘娘饶她一命……”
杏眸里淬满冰霜,陈皇后冷冷笑道:“本宫并没有要她性命啊,本宫只是觉得,她与宥儿无缘,不想委屈她嫁给宥儿,所以,让她在成亲之前,暂时失智,等婚期一过,婚事泡汤,自就无事了。”
盛方握药方的手一直剧烈的颤抖着,“可是娘娘……这样的药,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只怕瞒不下去……”
“这个你大可放心,宫里的太医,自是会站在咱们这边,没人会瞧出郡主身上的病症。至于白家府医,小小府医的话,岂能驳赢太医院所有太医的话?!”
陈皇后又想到了什么,吩咐道:“记住,你去帮郡主看诊时,切忌不要说是本宫让你去的,只说是你自己不放心她,特意给她配了药方。”
盛方心里一片冰寒,如此,若是东窗事发,所有的罪责都是他的,跟陈皇后一点关系都没有——死的自己也是他!
话至于此,盛方已别无退路,向陈皇后再次磕头,悲痛道:“往后,若是事发,微臣会一力承担,只求娘娘届时,能护住微臣的妻女四人。”
陈皇后勾唇满意的笑了笑:“这个自然,盛太医——放心去吧。”
被领到后殿休憩的盛瑜,舒心的喝着香茶,一想到自己的梦想马上就可以成真,可以如愿的嫁给梅子衿,更是忍不住欢喜的笑出声来。
然而,她并不知道,为了她自己的执念与一己私欲,活活的将疼爱她的父亲,逼上了死路!
而另一边,顾不得积食呕吐厉害的水卿卿,想着无名,急急忙忙的往正院赶。
然而,等她回到正院,看着眼前的一切,全身瞬间如坠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