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徐虎眯着眼睛凑前一看,再蹲下身子将小九拿来的酒坛翻过来一瞅,果然,又是一模一样。
谁知崔耕又将酒坛翻了过来,继续说道:“还有更无耻的,徐捕头,你再凑近些,看看这酒坛子上烧制好的刻字,就是‘木兰春酒’四个字儿。”
直接将酒名刻在坛子上,然后烧成瓷形,正是崔耕自已的设计。当时他的想法是将木兰春酒包装得高大上一些,其二呢,这种烧制成本略高,寻常酒坊也吃不消这么搞,这样的话可以让崔氏酒坊出品的酒在市场独树一帜,形成自已的风格。
可谁知薛松年这票人连这个都剽上了。
徐虎再次比对两家的酒坛子,奶奶的,就是一模一样一个妈生的双生子嘛,从里到外,就没见不一样的地方。
薛松年见状心凉了一半,不过眼前这种局面他只能继续死鸭子嘴硬到底了,不然真被带回莆田县,那地方他可没关系,连个说理求情的人都没有了。
于是,他继续搪塞道:“呀,崔少东家,误会了,误会了!我们只是见着你家的酒器新奇,这才仿着来。这烧瓷师傅又是外地来的,不懂咱们这行的规矩,这不,唉,误会了,兼职天大的误会啊!”
崔耕嗤笑一声,一副我了解的表情,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喂,我亲爱的大郎兄弟,别杵在那儿装木头人了啊,赶紧的,吱个声儿啊!”
说罢,笑意盈盈地看向了一旁不远处的苏礼苏大郎。
“两位,对不住了哈!”
这时,苏大郎这个‘叛徒’硬着头皮走了过来,冲薛松年、梅姬二人拱拱手,义正言辞地挺起腰杆子,郎朗说道:“实不相瞒,自打咱们一开始干这个买卖,我苏大郎就很鄙视你们!咱们正经买卖人,尤其是像我们苏家这种人家,咋能干这种事儿呢?于是,我只能忍辱负重地跟你们虚与委蛇!为的就是这一天啊!”
苏大郎?
薛松年和梅姬一见崔耕居然后招,而且还是苏大郎这个对这门买卖知根知底的人,瞬间面如死灰。
梅姬自觉已经掩盖不住,破口大骂起来:“苏大郎,你个杀千刀的!”
苏礼没有理会她,而是对着徐虎抱拳道:“徐捕头,还认识我不?苏家的苏大郎,我爹和你们县尉大人常走动嘞。”
徐虎唔了一声,道:“苏家大郎,某家自然识得。”
苏礼道:“那就好。徐捕头,我作证薛松年这帮人就是要将这批假酒冒充崔氏的木兰春酒,押运到泉州府去售卖。这买卖委实缺德坑人啊,若不是为了今天,我何至于卧薪尝胆到今天呢?你知道不,跟这些腌臢小人在一起,我是多呆一天都嫌恶心啊!”
崔耕这时也按照事先跟苏有田说好的口径,跳下骡车来,轻轻地在徐虎耳边说道:“这苏大郎一早便知情此事,他与这帮人暗中勾结造假酒乃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徐捕头莫要误抓了好人!”
这么说,自然是为了苏大郎这小子洗白白。
徐虎道:“嗯,苏家乃是我莆田县有名的商贾,苏老爷和我家县尉大人素有交情,他家公子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情来?倒是有些委屈他了,为了今日之佐证,竟和这帮人虚与委蛇这么些天。”
徐虎简简单单一句话,直接把苏大郎这个造假团伙之一给洗白白,单独拎了出来,还给他打了个卧底好人的标签。
到了这个时候,人证物证俱在,还被抓了现行,薛松年和梅姬再这么没见过这种场面,也知道狡辩是一点用都没有了。
梅姬突然想起自已的靠山来,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仓惶叫道:“这位捕头官爷,清源县户曹吏宋温是奴家的义父,还请官爷能够看在我义父的面子上……”
“对对对,没错!”
不等梅姬讲完,薛松年心中也燃起了希望,急急叫道:“老朽和宋温宋户曹交情莫逆,还望捕头大人能够……”
“都统统给老子闭嘴,呱噪个甚?”
徐虎直接将两人的希望砸个稀巴碎,冷笑道:“某家乃莆田县衙捕头,受命于贺县尉。宋温不过清源县衙户曹吏尔,在本捕头这儿没什么面子可讲。来呀,将这两名主犯拿下!”
“是!”瞬间,数名彪壮衙差跃上前来,直接将薛松年和梅姬摁了下来,不一会儿,两辆囚车便缓缓从后边人群中推了上来。
“慢着!”
就在这时,村中传来一记大喝,眨巴眼的功夫,彭泰领着一名身着蓝白相间长袍的年轻公子快步走了出来。
那长袍公子倒是年轻,约莫二十一二岁的光景,腰间束着白祥云纹的宽腰带,上面挂了一块巴掌大的白润玉佩,玉佩虽大却雕琢精巧,一看之下便知价值不菲。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