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徐氏那些话也不过就是说说罢了,并不会放在心上。
倒不曾想,到了第二日,尚妪又来了,还带着许多的仆人,他们手里或端或抬的,倒是还真的拿来不少装饰的家具器皿、还有摆件来。
尚妪态度也甚是客气,见李妧还病得在榻上歇着,甚至还嘱咐了众仆动作轻柔些,莫要吵着她。
这些人原本在徐氏手下做事事儿,原本就是训练有素的,还真就全程安安静静的。
李妧先头还饶有兴致的在榻上观察着她们动作,没一会儿许是觉得无聊,竟还睡着了。
等得她再次醒来,看见眼前的卧房,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在睡梦中被悄悄的转移了个地方。
只见屋内的所有摆设,几乎都被换了个新——虽然也没有什么珍贵的物件儿,然而比起之前那些陈旧、破损的东西来说,简直是天壤之别。就连窗纱都给换了个新。
呵,看来李书这次还真是气得不轻,就连徐氏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再违拗她。
徐氏可不是什么大方的人儿,之前一直故意待她苛刻,更遑论这回李嫤还在外头出了丑,不仅无处撒火,在她这里又出了回‘血’,想必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憋闷呢。
李妧想着徐氏此时此刻难受的样子,只觉得通体舒畅起来。
恰好这时文碧进来了,见她正打量着屋子,连忙兴奋的凑上来道:“阿妧,你没有看到外头,也收拾得可好了。就是咱们那破破的小院门,都重新给咱们换了一扇!”
“是吗?”李妧听罢,心情又雀跃了几分。
毕竟谁不愿意自己能住得好些呢?
文碧看出来她的心思,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阿妧,主母不是说,让你重新挑个院子吗?为什么不挑?”
李妧笑看了文碧一眼,撑起身子,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懒懒的道:“傻文碧,还不是那日父亲发了火,她迫于父亲的威严,这才开口的么?也不是真心的,咱们住过去,怎么能住得安稳呢?”
虽然徐氏若是要对付她,那她不管住哪儿都是一样的。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再给自己找那样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她看中这里偏僻,远离主院,一来是安静。二来,要是有些什么事儿要办,也容易避开徐氏的耳目。
文碧听了她的话,恍然点头,一会儿,又高兴道:“不过,经过这次的事儿,我觉得郎主心里头也是疼你的——要不是郎主出头,咱们哪里能那么容易的就请来大夫?而且还给布置屋子,回头,还说要给你做衣裳呢。”
心里头疼我?李妧眼里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若不是因为这次李嫤的事儿,传到了外头去,伤了他的面子,他难道会为她出头么?
不过是拿她做筏子罢了,实际上惩罚李嫤,是因为他那可笑的面子,可不是因为她。
文碧没有注意到李妧的神色,还在那边嘟囔着。
“说起来,早就该给你做衣裳了。去年做衣裳的时候,就故意落了咱们,弄得现在的衣裳穿的还是前年的,早就有些不合身了。”
“阿妧,等回头人家来给量身、选布匹样式的时候,你可要好好选选,多做几身儿!这次过去,还不知道人家下次还舍不舍得给你再做衣裳……”
文碧说着说着,又有些生气,替李妧不平起来。
李嫤的衣裳,多得每天都可以穿不重样的。李妧却每季只有那么一身新的,还是备着用来出门儿的时候装门面的!
徐氏这个主母做的,着实是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