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验是双方的,责任也是相对的。
灵巧的身子利剑一般的射出,手中的短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忽的一声从剑鞘里抽出,光亮顿闪,一个翻滚,短剑在手中飞出数丈开外,直接插入白狐下腹,小东西动弹几下,便没了动静。
“惊觉少爷,你怎么还在这儿啊?快回去,老爷寿诞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
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擦拭着额前的汗珠,艰难的爬上来。
这个后山路途难走,弯弯绕绕的,草长过膝,因为人走的少,原来的路也看不清了。
也不知道惊觉少爷每次都上这里来做什么。
俨然,她贴身照顾了霍惊觉三年,可是还是对于这个小少年一知半解,总觉得,惊觉少爷是个不能被看透的人,虽然只是一个不过八岁的孩子,但是心思却比他们这些大人都深的多,作为一个寄宿者,一个外来者,他甚至不愿开口与人说话,长久的禁言不语。
把自己隔绝在另一个时空。
“福嫂。”
步惊云在霍府向来沉默寡言,对所有人都冷冷冰冰的,但是对于这个劳心劳力照顾了他三年的妇人,他还是心存感激的,毕竟,人心再冷再硬,也是肉长的。
他回头对着妇人轻唤了声,随即弯腰单膝半跪着,拔出自己的短剑,血红的刀身在白狐腿间毛皮上来回擦擦,随即,把刀身插入短鞘内,提在手中。
“惊觉少爷,你在这里做什么?”
妇人奔过来。
步惊云提起白狐,一举,“这是我给义父的寿礼。”
鲜红的血还在汩汩向外冒着,吓得妇人连退数步,瞪着眼捂住嘴,也发不出声音。
惊觉少爷杀起活物的残忍,就连那些屠夫也是比不过的,再可爱的小动物在惊觉少爷眼里,比起死的,也不过就是还能动罢了!
“走吧!”
他们行至数步,只见远处霍家庄内升起阵阵冲天的火光,哭叫喊声不绝于耳,滚滚黑烟在那片屋檐之上盘旋缭绕,直上云端。
刀光血影,满院子慌乱跑动嘶吼的人群,闻的人心惊胆颤。
后面的妇人直吓得面如死灰,顿时失声。
“福嫂,你留在这里,别回去。”无波澜的声调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可是面色却顿时怒意横生,血红布满双眸,手握成拳,忽的起身,脚尖一路点地,等妇人反应过来,那抹红色的身子应该飞出数十丈开外,起起落落不肖片刻,人影却已经消失在山麓的丛林里。
秦霜三人马不停蹄的奔到霍家庄,远远的就瞧见黑烟滚滚,哭喊声响彻云霄。
吓得他心头神经突突的跳,到底还是没能赶上,毕竟,那两个人的速度不是他们三人能及的,怕是抄了近路也未可知。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一个个无辜的人的枉死。
即到近了,哭喊声却渐渐弱了,直至没了。
里面赤鼠的嬉笑的声音传出来。
“霍庄主,步惊云在哪儿?乖乖教出来,我赤鼠让你死的痛快些。”
他黑爪子般的畸形手掌在瘫在地上的霍步天脸上拍了拍,侮辱意思明显。
霍步天毕竟是个汉子,即使是双腿被烈焰掌法所废,但是面上正义凛然之气却丝毫不减,嘿嘿冷笑,对着赤鼠丑陋的面颊上呸了一口唾液,“天下会的走狗,要杀便杀,我岂与你们废话?”
“你…”
赤鼠气恼不已,要不是因为那个步惊云,他早就一把掌拍死这个老东西,眼下也顺势就要一掌麾下。
“住手!”门外少年稚嫩轻柔的声音响起,秦霜也不及下马,抽起马背上的马鞭,忽的向里挥去,嗖嗖的击在赤鼠和霍步天之间,火辣的鞭子抽在手上犹如电击,吓得赤鼠面色一变,手上吃疼,跳脚的起身对着手吹冷气。
鼠眼恶狠狠的向外望去,只见秦霜回力收回长鞭,返回马背的囊带中,拿起长剑,右掌轻点马背,白影忽的轻飘飞起,还好秦霜的身法还算快的。
也就片刻功夫,青衫少年已然出现在三人面前,在院内扫过,四下里俱都是惨死的无辜者,脚边不远处还躺着半具尸身,汩汩的往外冒着血泡水,他几乎忍不住就要吐,硬是强憋会那作呕的感觉。秀气的眉蹙起,颜色自然不好看。
后面,雪暗天,冷不防也走进,站在他身后,面上都是一变,手里捏紧了武器,瞪着院内的两兄弟。
赤鼠本来恶狠狠的脸色瞧见来人,也是变脸嘻嘻一笑,摸着疼着的手背道:“我道是哪个狠心的?却原来是少主子啊!你瞧你下的狠手,我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说着就把黑爪子伸过来要给秦霜眼,雪暗天气急,要上前教训他,却让秦霜手一挥,乖乖退在身后。就听秦霜冷笑,“在下哪里及得你们狠心?瞧这霍家庄七十多口,可叫你们杀的是干干净净。”秦霜环抱着长剑,冷哼一声,似是不屑与他们为伍,站远了些,话中不满也显而易见。他很少态度表现的这么轻漫,想也是气急,双眼开始仔细的扫着四周,寻找着那个人的身影。
“诶?”
赤鼠不及说话,眯起眼,也猜出秦霜的意图,抱胸嘿嘿一笑。蝙蝠却开口了,“我们兄弟自是按着帮主的话行事,二弟,且让我杀了他,咱们好去领赏钱。”
“少主子,躲开些,莫要让脏血溅了你香喷喷的衣裳。”赤鼠嘿嘿的笑,靠着秦霜站着,伸手欲要拉扯他,秦霜眉头一皱,袖袍一让,便把赤鼠甩开。
蝙蝠面容可怖,说起话来更是冷寒深深,举起烈焰刀。
秦霜刚要上前阻止,却在此时,空中飞出一只白物,速度之快,使得他看不出是甚么东西,那白物就在他的眼前不足一公分的位置,刚好是烈焰刀举起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