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嫤抽手拿胳膊肘想要逼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些。
“别动,就让我抱一会儿,静静的,抱一会儿。”他声音低沉,在她耳边喃喃说道。
低沉的嗓音似有些疲惫,又有些化不开的情绪在里面。
梁静一时停住挣扎。
她知道,自己的情况一定瞒不过李玄意。她能顺利的在药园的隔壁买下宅子,定然是他的授意。他亦十分清楚,想要见到她时,在哪里能寻到她。
可自己想念他时,想要他陪在身边的时候,却只能等着,她不能,也没有资格,去寻他。更不知道,应该到哪里才能寻到他。
两个人之间的地位,是不平等的,这样的悬殊和落差,不能给她安全的感觉。
且前几日,在太后宫中偶遇常乐公主,见到了高高在上的常乐公主,她才恍然意识到。
那样的女子,才是能陪在他身边的女子吧?
那样的女子,才是站在他身边,也不会被他浑身的光芒遮盖的女子吧?
“世子爷在贪恋我什么?平淡?安适?简单的快乐?寻到了你想寻找的感觉,就请放开我,然会回到属于你的生活中去!”梁嫤声音轻淡,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中不泄露情绪,“我见过常乐公主了,很漂亮,很适合你。郎才女貌,真是世间佳话。”
李玄意抱着她的腰,在她身后轻笑,“你不用拿自己和她比较,你的特殊任何人也比不了。连我都无法解释,为何你是如此与众不同的?这是你的优势,你不知道么?”
梁嫤微微蹙眉,看着手中揉搓的药泥,没有出声。
与众不同又怎样?得天独厚的优势又怎样?能改变他要求娶常乐公主的事实么?
“抱够了就放开!”梁嫤放冷了语气。
李玄意闻言,在她耳畔深吸了一口气,恋恋不舍放开她,“真想把你留在身边,朝夕得见。”
梁嫤冷冷看他一眼,轻哼道:“多谢您没那么做!”
李玄意抬手触了触她的脸颊。
梁嫤正要躲开,却被他快了一步,瞧见他指尖上的药泥。
才知道他是为她擦去脸上不知何时烹溅上的药汁。
“相信那一日,不会太久了。”李玄意说完,转身离开药房。
梁嫤看着他高大笔挺的身影,越走越远,却觉得忽而全身都失了力气。
要倚着半人高的案子,才能站得住。
李玄意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等常乐公主过门以后,就叫她入府做妾么?留在身边,朝夕得见?
如果要做妾,她现在做这一切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往金丝鸟笼中一坐,等人投食不是更便宜?
可那绝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活在男人的羽翼之下,活在另一个女人的阴影里?
梁嫤冷笑,她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绝不!绝不这么认输!
阿丑不知道世子爷给了梁嫤什么刺激。
只知道他走了以后,梁嫤做药倒是越发的卖力了。
连晚饭也只是匆匆吃了几口就搁了碗,直到月上中天,才回去休息。
第二日天不亮,就又到了药房。
药做的差不多的时候,还将她自己关在屋子里,反复钻研新的成药药方。
刻苦的样子,比那寒窗苦读的学子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过了几日。
果然不出梁嫤所料。
仁济堂来了一波“不一般”的客人。
客人点名要二十盒“六味地黄丸”,且是要二楼的精品。
仁济堂的成药是限购的,若非梁嫤这几日赶制,定然不能供给。
徐掌柜因一早得了吩咐,且以他的眼力劲儿,立马认出,来人是宫里的人。宫里的老鼠大死猫,便是个宫人,也是万万得罪不起,这些人出来,多半是替宫里的主子办事儿,回去说句歹话,便能将外面人百般的努力付诸东流。
只能交好,不能得罪。
徐掌柜将来人引到二楼雅间,命人煮了馨香的茶汤,备好了二十盒精致的六味地黄丸。
并且郑重的拿出另一盒药来,“这是孝敬给内侍大人您的!”
“哦?”宦官接过药盒,念道上面小篆题字道:“金匮肾气丸?做什么用的?药岂能乱吃?”
徐长贵赶紧解释道:“并非一般的药,乃是温补肾阳之药,听闻内侍大人们多喜食牛羊外腰,此药比之效果更好!大人可先试试,若是满意,下次必当再孝敬大人。”
“哦?竟有此等功效?”官宦打开瓷盒,嗅了嗅药香,甜甜的蜂蜜味道,使他眉头舒展。微微点头道,“你有心了。”
宦官留下银子,带着徐长贵送给他的金贵肾气丸,和太后所要的二十盒六味地黄丸便离开了仁济堂。
一盒六味地黄丸的药量,便足够用上七日左右。
太后一个人断然用不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