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皇帝到了贵妃处,就看到贵妃梨花带雨,坐在窗前默然不语。
知道她还没想通。
皇帝温声道:“可还在生气,怪朕语气严厉?”
贵妃冷声道:“妾身不敢。那尼姑既有天纵之才,长得又美。皇帝那么看重她,喜欢她,不如纳进宫也好就近欣赏喜欢。
皇帝见她想偏了,正待生气,心里却忍不住一动,似乎心底深处有根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一丝微痒传遍全身,说出话就有点底气不足:“胡说!你如今越口无遮拦了。她是什么人,朕是什么人,你想让朕背上千古骂名?”
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大气明媚素面朝天的模样,这模样上尽是云淡风轻笑不及底又自在从容循循善诱的表情。
暗想道,只怕我愿意她还不愿意呢,这样的奇女子,天宠地爱,不好驾驭,也不敢驾驭。
又想到圣母那无所不知的目光,皇帝打了个寒噤,赶紧放下不该有的念头。
只要她为朕所用。
只要能开启大业盛世。
“那为何妾身只是提醒她做饭分量应该做够,圣上和母后都要骂妾身?难不成在圣上心中,妾身还不如她?”
“放肆。这能比吗?朕是惯坏你了。”无名火再次腾起,皇帝疾言怒色。
“妾身知错。”贵妃慌忙跪倒。
皇帝提高声音:“朕看你根本就不知道错在哪里。那妙真是有造化之人,朕和母后、皇后都得敬着。你没看法会上,那信众都把她当成了活菩萨,这样一个高人,说话随和举止有度是别人的修养,你居然把她当成说书的?当成一个厨子?你那点小心思朕还不清楚?”
“妾身真的知错了,妾身狭隘,以后一定改正。”很少被怒斥的贵妃又气又怕,泣不成声。
看贵妃这害怕乖觉的样子,皇帝怒火消了一半:“你这么多年自视甚高,本也当得起这个自视,只是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到这里,不知想到什么,皇帝嘴角微翘,神游八方……
回过神来又看到跪得端端正正的贵妃,到底不忍:“你本是个聪明的,起来吧。”
旁边大气不敢出的宫女赶紧奉上温水、湿巾。
看贵妃收拾妥当,皇帝方唤道:“周喜成——”
“奴才在。”周公公应声而到。
“你把那天妙真师傅和江侍郎在金州吃饭时如何斗法的情景讲给贵妃听。打官司那个就不用讲了。”
“奴才遵命。”
周公公就躬着腰,把当日的算术题、猜黑白都讲了一遍。贵妃最开始还呕着气,爱听不听的,到后面听得双眼睁圆,却尽是迷茫。
她听不懂。
她长在侯府,优越感强,但家教自然是有的,又听皇帝说对妙真无意,在周公公讲述时自然就带了第三者的态度,自己本身是才女,自然懂得惺惺相惜。
在皇帝的耐心解释下,贵妃最终知道了答案,当下就对妙真生出了几分佩服。
“怪不得圣上和母后对她推崇备至,这样聪慧的女子,妾身也好生欣赏。”挥退周公公后,贵妃语气恭敬真诚。
皇帝看贵妃已经懂事,禁不住想和她分享更多,就把妙真在觉罗寺救人的事迹又讲了一遍。
贵妃听得心惊胆跳,这么一个连菩萨都能指挥得动的高人贵人,自己居然把她当成了一个只会讲故事的谐客,一个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厨子!
的确冒失了。
只是十多年第一才女的封号,让贵妃心里终有几分不甘。其它的比不上,那比声乐,比写诗,本宫也是不遑多让,当年多少学子举人,对自己的琴音、诗作追崇不已。
但眼下,不能逆了陛下意思。
“妙真师傅是天纵之人,心怀万民,妾身自愧不如!妾身一个凡间女子,只想有个爱自己怜自己的夫君,先前妾身有眼无珠,妾身真正知错了。”
贵妃边说边倒在了皇帝身上。
刚才周公公叙述时,皇帝眼前浮现了若干次妙真的形象,周公公走后,皇帝复述觉罗寺救灾场景时,妙真又被浮现了若干次。
真让人又敬又爱,偏又够不着。
正在心仪与遗憾之间心力交瘁,听到贵妃可心乖巧的话,禁不住就把贵妃拥进了怀里……
夜里,果然下了大雨,到天明就渐渐停了。
第二日,满血复活的贵妃大清早去太和宫请安,承认了自己昨日错误,对今日的午膳充满期待,并建议太后把皇室宗亲都招呼来吃妙真师傅准备的大餐。
母子冰释前嫌后,太后最喜欢热闹,贵妃的建议落到了心坎上,当即就命人请两个皇叔、三个宗亲、两个太妃、静王等携王妃、家眷前来赴宴。
餐厅就设在太和宫的水榭。
水榭是一个巨大的长形亭子,四周都是水,水里是刚刚开始绽放的荷花。
一夜风雨后的阳光,让那带露含笑亭亭玉立的荷花愈加精神。
杨真真刚到宫里,就被告知今日要做二十多人的午膳。
心下甚喜,高高兴兴去了厨房。
这二十多个贵人可不就是广告里的高端人士,没想到不花一分钱,就都来捧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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