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初意流着泪连连点头。
老父亲也红了眼,没勇气再说下去了,抬起手,在她包着纱布的额头处微微一顿,最后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
一句哽咽的再见,扭头走向公交站。
直到熟悉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乔初意抹干净脸上的泪渍:“妈妈,回家吧。”
乔正业没要房子,说单位有宿舍,眼下把车也给了她们。
樊枝虽然把存款分他一半,但他二十年来每个月上交工资,那原本就该是他的。
乔初意一边开车一边在想,爸爸离了婚,好像什么都没剩了……
坐在后座的樊枝低头掩面,肩膀微微颤抖,乔初意担心地叫:“妈妈……”
“别管我。”女人吸了吸鼻子,哭腔明显,“好好开车。”
乔初意默默开了音乐,没再打扰她。
这个春节过得没什么气氛。
表哥去年结婚了,最近带刚怀孕的表嫂在外婆那儿小住,占了之前乔初意和樊枝总住的那个房间。
樊枝也懒得过去,大年三十便和乔初意在杭州的家里过。
晚上,母女俩吃完中午的剩菜,安安静静地坐着,电视里的春节晚会却热闹非凡。
乔初意窝在沙发角落,看宿舍群里姐妹们聊天。
宋叶紫:【时卿你啥意思?群里四个人发三个红包,你自己还抢一个?】
时卿:【……点错了嘛。】
宋叶紫:【是不是某人没给你吃好?变这么抠门儿?】
时卿:【……】
宋叶紫:【你把那个谁拉进来,老娘好好审问他,水灵灵的大小姐给他带出去,他敢虐待你我咻一下飞德国打得他叫爹!】
最后时卿多发了个千元大红包,说是唐策给她们的,这事儿在宋叶紫那儿才算了。
正跟她们聊得发笑,旁边传来樊枝的声音:“序霆最近很忙吗?你俩没联系?”
“……嗯。”乔初意低下头,应声。
樊枝叹了叹,没说什么,起身去收拾碗筷。
这一次等到零点,春晚中烟花盛放,万人齐呼新年快乐,她也没等到周序霆一个问候。
她知道此时此刻他一定在苦寒的边境,也没有人问候。
点开两人对话框,心如止水地发了一句:【新年快乐。】
周序霆直到正月初四才联系她。
那会儿她在宁波一个亲戚家做客,妈妈陪亲戚们打麻将,孩子们疯赶打闹,而她很是无聊,在小区门口的石墩子上发呆。
看着街上路过的情侣和一家三口,都觉得刺眼又心痛。
就在这时,周序霆电话打过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不再小心翼翼解释自己的失联,似乎也觉得那些话很苍白。
反正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再多的,保密的,也不能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