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跪爬在地上,满是污渍的手紧紧的攥住一段墨色锦袍,眼泪顺着眼角流下,眼神祈求:“大人救命。”
霍真真只当又是他搬来的救兵,看都没看,一鞭子便甩了过去。
长鞭扬起,响声却未发出。霍真真一怔,终是认真看了过去,一双冷若冰霜的凤眸映入眼帘,她手腕一松,愣住了。
江书砚身穿墨色云锦长袍,银白色腰带束在腰间,勾勒出他强劲有力的腰身。高瘦清冷,长身玉立。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抓住长鞭的一端,神色晦暗不明。
“救我,江大人,快将那妖女捉拿归案。”刘文宣指着霍真真,恶劣的勾着唇,神情狠毒。
江书砚垂着眼皮淡淡一瞥,伸手弹了弹锦袍,将被抓的褶皱抚平。
半响过后,他五指收拢,微微用力攥住。霍真真茫然的随着鞭子朝前晃了两步,视线仍愣怔着。
春兰神色瞬间凝重,周平第一时间赶上前去,低声提醒:“小姐。”
霍真真回神,一时思绪万千,眼神狐疑的看着那双眸子,心口砰砰直跳个不停。
江书砚深邃的瞳孔幽幽地闪动几下,薄唇轻启:“因何事喧哗?”
他的嗓音清冷淡然,犹如一股山间的清泉,直流而上,将霍真真心口的怒火熄灭,徒留一抹炙热的余温。
热热的,痒痒的,消散不去。
霍真真轻咳一声,喉咙吞咽两下,讷讷道:“敢问公子姓谁名谁,家住何方?”
江书砚眼底闪过一缕诧异,眉眼一片冰凉。
第5章似是梦中人
刘文宣噌的站起,伸手指着霍真真就想开骂,刚张开嘴,又被一脚踹到了墙边,撞翻了刚浇满水的花盆,整个后背、手掌全沾满黑泥,狼狈不堪。
一口气不上不下,堵在胸腔。春兰趁机上前一把将他按住,冷声呵斥。
霍真真收回腿,朝前挪动两步,微微弯腰朝江书砚侧倾斜,指尖在耳边轻抬一下,面纱滑落,她轻歪着头,神色懵懂:“江公子可认得我?”
这张脸,雪肤花貌、艳若桃李,只一眼便会被人永远刻在心里。
她轻咬着下唇,唇瓣犹如三月盛开的桃花,粉嫩娇软,似有股若隐若现的花香,散着缕甜意。
江书砚喉结滚动,眯起眸子,静静的看着她,眸色极深,犹如看不见底的寒潭,深不见底。
霍真真见他不动,眸光流转,唇角勾起,右手忽的用力一抽,江书砚五指顺势松开,九节鞭直扬到天边。
她手腕一转,“嘣”的一声,长鞭直朝江书砚而去。
她微扬着唇,眸底带着笑意。
他不闪不躲,似是毫不在意。
毒蛇一般阴冷的长鞭此刻宛若藤蔓般柔软,杀意尽无。
江书砚后腿一步,手刚抬起,却见霍真真皎洁一笑,手腕向下,鞭身转圜,直接缠绕在那劲瘦的腰身上。
银鞭墨衣,再配上那张无欲无求的脸,有种难以言明的禁忌感。
江书砚眼底的错愕一闪而过,他眉心微拧,眼底带着不明的情绪,似探究,似好奇。
霍真真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一抹粉意,她轻咳一声,向前凑了凑,眼眸明亮的像是夏日夜间的银河般闪烁。
“嗯?怎么不说话?江大人?”嗓音甜软纯净。
江书砚目光沉沉的看着她,静默不语。
她蹙眉竖起一根白嫩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指尖圆滑粉白,像是一截透亮的荔枝肉,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江书砚伸手扯开腰间的鞭带,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他眼底的神色,只淡淡道:“想必刘公子今日做了什么唐突了姑娘,此事本官自会处置,姑娘若无他事,便自行离开。”
“你怎知不是我欺负他?”霍真真嗤笑一声,视线暼向刘文宣,冷冷道。
“刘公子乃是当今礼部侍郎的侄子,在燕都名声自是有目共睹。想必姑娘初来乍到并不了解,莫因这等人影响自己的事情。”
他话里话外皆在提点,若是闹大了确实对她这位刚回燕都的边塞郡主名声有损,更何况爹爹的地位本就受人觊觎。
周平走上前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姐,那女子稍后我差人安置妥当,我们不宜在此闹得太过。”
“不如交给这位大人处置,我等先行离开?”
霍真真抬手重新将面纱遮起,又一步向前靠他更近,指了指被春兰踩趴在地上的人,眼神锐利,嗓音低了几分:“他,你待如何?”
“江大人…救救我,你怎能被这丫头…迷了心智!我伯父…可是…”刘文宣的话从嗓子里挤了出来,背上踩的力道紧跟着加重。
春兰用力一蹬,冷声斥责:“闭上你的狗嘴,再说拔掉你的牙。”
四周的百姓观这女子占了上风,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
有的人低头窃窃私语;有的人靠近几分盯着刘文宣众人指指点点;还有平时被欺负过的人,趁机上去踹他们一行人两脚……
刘文宣惨叫出声。
江书砚冷冷的扫了眼地上,不急不缓,嗓音冰凉:“根据我朝律令,凡闹事者应杖责五板,关押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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