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院子时,霍嫣正好碰上匆匆忙忙跑来的小莲,见到她小莲脸色一亮,拖着她就往外跑。
霍嫣一头雾水地跟她跑出自己的院子,嘴巴里问着小莲发生了什么事。
小莲稍稍放缓脚步,嘴里埋怨道:“小姐,你今天去哪里了呀,你不知道,府里今天出大事了,快跟我去看看吧!”
小莲说得急,面上的焦急之色更加明显。霍嫣心里狐疑,上一世有这些事吗?她怎么不知道。
“到底是什么事呀?你先跟我说清楚我才知道怎么办呀。”霍嫣手上使了点劲,将小莲的步伐再次拖慢了一些。
小莲强行压下心中的焦急,对霍嫣低声道:“今天老爷带回来一个美貌妇人,还让夫人将她安排到西苑住下,看起来是要长期住在那里。”
霍嫣心中震惊,以前也没有这些事啊,这是怎么回事?她继续问道:“老爷可解释了那妇人的来历?”
小莲摇头:“没有!夫人今天再三追问,老爷就是不说,这才闹起来了。”
“老爷刚才和夫人没说好,直接不理她,带着那妇人去西苑了,现在夫人在房中哭得正伤心。”
听明了事情原委,霍嫣也是心急如焚,她脚下用劲,加快了步伐,没一会儿就到了母亲所在的院子。
霍家没有讲究其他高门贵族那样的排场,平时她的母亲和父亲就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外头的人酸溜溜地说他家没有教养,殊不知有许多妻子都羡慕她母亲有这样一心一意对自己的丈夫。
难道都是假象么?这么多年父母间的琴瑟和鸣、父亲的一心一意都是假象么?霍嫣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她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
跑到院子的时候,小莲已经被远远甩在了后面,霍嫣三步并作两步,抬脚跨进了母亲的院子。
院里隐隐能听到屋里的哭声,霍嫣的心被揪起了一节,怕惊扰到母亲,她刻意放缓了脚步。
屋里围着一圈丫鬟,母亲近侍的两个丫鬟在她旁边轻轻低语安慰着她,而母亲则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样子,她不顾形象地趴在平时喝茶休闲的小方桌上呜呜哭泣着。
围着的丫鬟见她进来纷纷安静了下来,霍嫣招招手示意他们出去,丫鬟们默默退了出去,只留了母亲的两个近侍还在安慰着她。
这两个是母亲亲自调教出来的一等丫鬟,一个叫彩月一个叫彩霞,她们一个稳重一个机敏,是协助母亲管事的得力助手。
因此她们的关注点也和其他丫鬟不一样,就在其他丫鬟提议夫人要努力争宠、用法子除去那个外头带来的女人的时候,彩月彩霞已经在给她建议将老爷每个月的零用钱断掉,要用强硬的手段将全府的钱财牢牢攥在手中才好。
霍嫣听得一脸黑线,她走上前,彩月彩霞自动让开了位置。她对二人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吧,务必不要让丫鬟婆子们乱嚼舌根。”
霍夫人听见是女儿来了,伤心的情绪稍稍缓解,她努力止住眼泪,转身背过霍嫣,摸出手帕擦拭着眼泪。
霍嫣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母亲不要伤心,若是父亲真有二心的话,女儿来给你讨这个公道。”
霍夫人擦干眼泪,眼眶还是红红的,她本是养尊处优的夫人,平日也没有糟心的宅斗让她劳心费力,是以仍旧保养得宜,皮肤光滑细腻,一双手甚至比霍嫣还要细嫩些。
霍嫣抓着她的手,温柔地问她:“母亲,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再跟我说一下,说不定是误会父亲了。这么多年,他从来都不是那样的人。”
想起下午的事,霍夫人又眼泪决堤,她一把扑向霍嫣的怀抱,声音闷闷地哭诉道:“曾经我也以为他不是那样的人,可今天,我算是重新认识他霍毅了。”
霍嫣抱着她温柔宽慰了一番,终于从她口中知道了更多事实。
原来那女子是霍将军下朝后特意转道去接回来的,可无论霍夫人怎么问,霍将军都咬死不说那女子的来历,只吩咐众人不得怠慢她,还让霍夫人要上心照顾她,不要让她受一点委屈。
“那母亲就不委屈了吗?”霍嫣愤愤不平道。
经过霍嫣刚才的安慰,霍夫人已经平静了许多,她接着道:“那女子神秘得很,我只知道她叫凝香,其他就一概不知了。”
霍嫣沉思着这件反常的事情,霍夫人冷冷说道:“嫣儿,你说得对,世上的男人都靠不住,再多的甜言蜜语都是放屁。”
“他若真敢纳妾我就和离,没了他我柳如意就过不了了吗?”
柳如意掷地有声,一双眼睛瞪得浑圆,看起来极为有气势。看着母亲一脸坚定的样子,霍嫣有些懵,这还是刚才她那趴在桌子上哭泣不止的娘吗?她不敢置信地在她娘眼前晃了两下,试探着问道:“真的没事吗?和离也真的没事吗?”
柳如意本来就强绷着眼泪,被霍嫣这么一晃就破功了,她再趴过来,换了尚未被眼泪浸湿的左肩,埋怨着锤了霍嫣两下:“你这死妮子,非要惹得你老娘哭你才开心是不?”
霍嫣默默受着,女子生存于世本就艰难,若是真在中年时发现所托非人那岂止一个难字。
母亲本是江南富商家的女儿,当年时值乱世,他的外公提前感知到了危险,将母亲托付给当时还是九品校尉的父亲,母亲一路跟着父亲辗转,期间为了不拖累父亲,母亲还在各地投宿过,一心等着父亲回去接她。
幸运的是她等到了,她的丈夫没有在战场上死去,最后甚至官拜骠骑大将军。无论是外面还是家里,父亲都给足了母亲关爱和尊重。
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父亲是那样的人。霍嫣握紧了拳头,对母亲说道:“母亲你放心,我这就去找父亲问个明白。对了,两位兄长他们呢?”
霍夫人说道:“他们都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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