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瞧见这场面,十个男的围着一个女的,抿起了嘴,皱起了眉,眯起了眼睛,等仔细一看,现坐在正中间的是苏府千金苏无问,大夫心里又多了几分惊叹。
世风日下,伤风败俗啊……
想不到苏小姐玩得这么花。
既然公子哥们不让开,大夫只能把他们挤开,他费力走到了苏小姐身侧。
“苏小姐可有哪里不适?”
苏无问并没有哪里不适,可是既然刚才已经放出话去,说自己头疼,便只得说:“大夫,我有些头疼,怕是路上过来吹了风着了凉。”
“让老夫给苏小姐把一把脉。”
苏无问把手伸了出来,大夫搭上了苏无问的脉——
啧啧,这脉象有些虚弱啊,大夫瞧了瞧苏无问的脸色,脸色略有些黄,他又余光瞥了一圈周围的男人们,心里知道了个大概。
苏小姐玩得太花,把身子都玩虚了。
他哪知道苏无问是这些年来操劳过度,累坏了身子。
这种事情大夫也不好在明面上直说,可是他作为一个医者,又不能不如实以告,只得暗示苏无问:“苏小姐身子有些虚弱,需多休息才好,切不可劳累过度,每日里需饮食清淡,若是做得到,还是不碰荤腥为妙,其他倒是尚无大碍。苏小姐怕是累了才觉得头疼。老夫给您开个方子,苏小姐按着方子去抓药便是,若能一边修身养性,一边按时服药,不出三月,苏小姐便可恢复过来。”
苏无问是个呆头鹅,根本没听出大夫话外的意思,她还点了点头,摸出了点钱递给了大夫:“那就有劳您了。”
大夫到了一旁的桌子边取出纸笔来开了方子。
方子递到了苏无问的手上,大夫拱了拱手,转身告辞下楼。
大夫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摇头,大声叹息:“哎,这苏小姐啊,这苏小姐,玩坏了身子,这苏小姐啊,苏小姐,想不到是郎窑那个苏小姐,居然身子不行了。我刚刚给郎窑苏小姐一把脉,不太行啊……”
坐在二楼的顾风年听到了大夫动静,转过头来,仔细聆听。
这大夫说的是苏小姐没错。
苏小姐难道在楼上?出什么事了?
顾风年站起了身,向对面的姑娘行了一礼,说他还有事,要先告辞了。
人家姑娘自然不会强要他留下。
顾风年转身上了楼,他要去看看生什么事了。
苏无问正在被十位公子奉承,这会儿有点魂飞天外,忽听到椅子后头响起了一个声音,低沉有力,还分外耳熟。
“想不到苏小姐还有这等雅兴,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这声音分外耳熟,是顾主管。
苏无问心里突突了一下,慌乱不已,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转过身,看向他。
果真是顾主管,他是何时站到自己身后的。
与他一同用膳的年轻女子去了那里。
苏无问惊讶地唤道:“顾主管。”
顾风年没理她,一拂袖,转身下了楼,心里却期许着苏无问追上来。
顾主管似乎生气了,苏无问见他走了,急忙要去追,可是十个年轻公子哪里肯这么让她走。
快到手的肥肉怎么就能让它被鸽子叼走。
苏家可是名门大户……
十个人一拥而上围住了她:“苏小姐何必急着走。”
“苏小姐,来,我们吃我们的。”
顾风年急匆匆下到了酒楼外,可是到了外头,却又放慢了脚步,想等着苏无问追下来,生怕自己走得太快了,她便追不上自己。
恰在此时,苏老爷子打边上一伸手把顾风年拉进了一条巷子里,带着他越走越远,离开了酒楼。
苏老爷紧紧拉着顾风年的手:“风年,你是不是都瞧见了?”
顾风年没说话,低下了头,算是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