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寻思着要清蒸还是红烧时,一声“公主”闯进自己的耳朵,凌燃脑子还是迷糊,下意识顺着他的话追问:“什么?”
“冰雪公主。”谢清辞已经放下了手,神色已恢复如常,可两只通红的耳朵无不提醒着他刚刚发生的事。
“哦,公,公主啊,挺好的,呵呵……”
谢清辞看着他,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心中担忧更甚,为什么总是受伤呢?
直到坐上了车凌燃才反应过来,刚刚他问谢清辞什么问题来着?
“你演什么?”
“公主。”
“什么?”
“冰雪公主。”
公!!!主!!!
他说他演公主!!!
他瞬间不淡定了!可这一趴刚刚已经过了,再提及会不会有找茬的嫌疑?
还是很想问清楚啊!凌燃偷瞄了谢清辞一眼,颤抖着咬住手,心中的小人急得团团转。
试想,一个雌雄莫辨的美人,头戴钻石王冠,身着冰蓝色长裙,万众瞩目下冷冷清清的瞥你一眼……
他越想越是眼睛放光。
一旁的谢清辞静静的坐着,眼睫微垂,悄悄抬手碰了下耳垂,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理智告诉他刚刚只是外界刺激引起的神经反射,不停跳动的心脏和微烫的耳朵又拼命反驳着这一论断。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这几天已经再次习惯一个人,可今天看到凌燃时,千回百转的思绪就像厚重的云层骤遇冷空气一般,大雨瞬间倾盆而下。
再一次踏足他家,里面并没有什么变化,谢清辞将装巧克力的纸袋和自己的专业书在桌上放好,起身时突然嗅到一丝清浅的馨香。
循香而去,发现沙发尽头的落地灯旁摆放了一盆茉莉花,翠绿的枝头星星点点的缀了好几朵白色小花,原来刚刚那阵芳香是来源于它。
凌燃换好衣服出来就发现谢清辞在看那盆花,莫名有点心虚。
c市的雨暴雨整整下了三天半,一刻也没停歇。这花恰恰就是他周天下午发现的那一株,那一天他终是没把它撅起来,任它自在雨中飘摇。
当夜的雷声太大没睡安稳,竟断断续续的做了些梦。梦中他还是在玻璃墙内的秋千上摇荡,可窗外却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暴雨倾盆,那株茉莉被吹得东倒西歪,已经坚持不住了。
他在玻璃墙内冷眼旁观,不为所动。不想花儿歪着倒着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个人,更离奇的是,这人竟然长着谢清辞的脸!
梦中的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光着腿,整个人瘦削又憔悴,他抱着膝头坐在露台的地面上,任由冷雨打砸着身体,眼神空洞又死寂……
凌燃吓得想起身将他拉进屋里,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笨重又无力,他在墙内大声呼喊着谢清辞的名字,可玻璃好像隔绝了一切,连声音都穿不出去。
好不容易爬起身,却发现原本的玻璃门锁的地方被一条黑沉的铁链紧紧缠绕,锁紧,他死活找不见钥匙。
就在他着急忙慌寻找拍着玻璃想把门砸开时,谢清辞突然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他仰起头看着黑沉的天空,没有言语。
半晌,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凌燃,脸上竟浮现一丝笑意,可他看得很清楚,他的眼中满是绝望的悲凉。
凌燃目眦尽裂,只能无助的砸着玻璃墙,谢清辞瞥了他一眼就毫不留恋的向着露台边缘走去。
凄风苦雨中,他好像又化成了一朵洁白的茉莉花,只是花朵终抵不过风雨的摧残,被卷下露台,像落花一样飘落,无尽的黑暗中只剩下一点惨败的白。
凌燃猛然惊醒,脑中不断回闪着刚刚梦中那一幕,天空划过一道电光,雷声由远及近狂奔而来,仿佛又与梦中的场景重合。
他一跃而起直奔露台,刚刚被铁链锁死的门锁又变成他熟悉的智能锁,很容易被解开了,他顶着雨气找到那株茉莉,定定的看了一会儿。
天逐渐亮了起来,早晨的雨势也小了一些,花儿没有像梦中那样被摧折,可也伤得不轻。
他回到屋内,回来时拿着一把从储藏室翻出的花锄,小心的将它从花台中撅出来,暂时放在盛了水的玻璃缸中。
下午下班后他专程去了一趟花鸟市场,买了紫砂盆、消毒杀虫过的营养土、各类营养液,当天就将它移植好搬到了客厅。
花被移植后蔫了两天,他愁得不行。但在他的精心养护下,终是适应了这里,恢复了生机。
现在一花一人站在一起,凌燃既觉诡异,又有一丝庆幸,现在他们俩都好好的,与梦中的凄惨完全不沾边。
这就够了,他默默想到。
他歪歪头,看着他们露出一个笑,他在乎的东西,就得放在自己眼前,由他亲自盯着看着,如此,无论什么危险都沾染不到他们。
今天的夜晚格外宁静,天放晴后再无雷声,凌燃不定的心情终于沉静下来,在这片安宁中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谢清辞照旧要去赶早课,凌燃也得去上班,他们吃了早餐后在校门口分手,谢清辞进校前再次提醒他去医院拿脑ct片子,凌燃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随后他开着车汇入车流,马不停蹄赶往公司上班,一进公司大门便被人美心善的前台姐姐通知:总裁“请”他去办公室喝茶。
好吧……
他心无愧疚的乘上总裁专用电梯,飞身赶往三十六楼。
快好起来
到达办公室门口,秘书似乎早知道他要来,早泡好了两杯咖啡,打完招呼两人一同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