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在一旁的内监劝道:“谢山长何必如此固执,儒家不是说要为天子?分?忧,要安定天下,救济世人?您牺牲这十几个弟子?,就可以成为丞相,为百姓做实事。所谓舍己为人,想来谢山长的这些弟子?也是愿意为了圣明天子?永居朝堂,为了天下百姓能有您这样一个好丞相牺牲一下自己的。”
“胡言乱语!我若连朝夕相处的弟子?都能随意牺牲性命,又怎么可能去爱天下百姓?”
天子?的目光越发?阴沉:“朕御极多年,坐拥四海,如今只是想求一个长生。谢珪,你实在不该阻拦朕。朕为天下之?主,要你们这十几个人的命又如何?”
随着内监摔杯,一声尖叫:“快来人护驾!江陵府谢珪带着弟子?意图刺驾,罪在谋反!”
天子?摇着头,叹息道:“你不知,道长与朕说,你也是炼丹的一昧好药材。朕惜才,本想放了你一命,让你为我朝培养更多的人才。可惜,你不知道朕的苦心啊。”
谢珪冷笑:“培养更多的少?年成为你这个昏君的药材吗?”
天子?脸色一沉:“带走!送去给?道长。”
谢珪被强行拉走去殿外?,目光痛苦地?望向?天空。忽然?,她一怔,天上那是流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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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孟渡在酒盏里倒满酒,仰头一饮而?尽,又是挥了一剑。
白眉道人看了眼北面香案,见到香炉里的香已经燃了大?半,笑意更深。他与鸱久大?人已经约定好了,在把选中?的血食带回来之?后,点燃香炉中?的香。当这三炷香燃尽的时候,鸱久大?人那里也会有三炷香被同时燃尽。
那时,鸱久大?人就会通过传送阵出现?在这座道观。
他压抑着心情的激动,还?有小半炷香,就只差一会儿,鸱久大?人就要降临道观!
只要鸱久大?人吃掉这个在望气术中?如一团白色灵气团的凡间女子?,就可以凝练魂魄,重?得身体,出入凡间再无约束!
哦,对了,那十几个前去赴天子?宴的凡人可以成为鸱久大?人降临凡间后吃的第一顿点心。
白眉道人算了下时间,觉得天子?那边宴席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呵呵,想来天子?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他抚摸了一下拂尘,笑得越发?慈眉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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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道昏君!终有报应!”
“黑心妖道!绝不放过你!”
御花园的最外?侧有一座高高的台子?,是天子?下令建造的观星台,以供白眉道人在此夜观星象,以及为他炼长生丹药。
谢珪和儒家少?年们被捆绑住手脚,要送往观星台的最高处,那里有一座燃烧着的丹炉。
他们从皇城禁卫军的交谈中?得知,等白眉妖道来观星台,就会把他们扔进炉子?里炼成丹药。
“苍天无眼啊!唔唔唔——”
这些儒家少?年正要再骂,被皇城禁卫军堵住了嘴,绑在了柱子?上,他们只能用愤恨的目光盯着这些助纣为虐的人。
观星台上各处都有着星星点点的暗红色痕迹,摆放在正中?央的大?丹炉冒着熊熊火焰,妖异的猩红色火光在柱子?边上摇晃,每次就差一点点就能燎烧这些少?年的衣袖。
忽然?,最边上的许高看着底下,拼命地?挣扎了起来。观星台很高,其他儒家少?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可以从窗户里看见道观静室的动静。
是孟姑娘!
看见孟渡正在与白眉妖道对饮,想到刚刚的天子?宴,这些儒家少?年心中?哀叹,孟姑娘居然?也被骗来了这间道观。
等等,那道黑雾是什么?
谢珪和这些少?年们全都盯着从地?底下冒出的不详黑雾,这些黑雾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只巨大?的怪鸟,状似玄鹰,却一首而?三身,是超越了凡人认知的恐怖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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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炷香落下最后一点灰烬。
感受到逐渐磅礴的妖力,白眉道长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鸱久睁开眼睛,一双重?瞳抬头看着上面,它身上浅淡的魂魄已经随着许多人族的心脏,变得凝实许多,看来白眉已经把血食准备好了。
它从地?下的传送阵穿透墙壁,来到道观的静室。顺着白眉妖道的目光,它看见了此生最不想见的人族。
不!为什么她会这里。
看到孟渡的那一刹那,鸱久的那双重?瞳紧缩,那一刻它什么都没想,一秒都没有犹豫,化作一道黑雾就要逃走。
上次是它大?意了,竟然?觉得凭借自己低微的实力可以去试探这位人族大?能,这次绝对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鸱久的魂魄穿过西王母屏风,快点,再快点,书架下面的通道距离它近在咫尺,回地?下的传送阵,逃往妖界。
孟渡挥着桃木剑,舞着白猿教过的剑法。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身姿轻盈,这实在是一场上乘的剑舞表演。只是可惜,在场的又是不懂得欣赏艺术舞蹈的人和妖。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孟渡点击使用【越女剑法·SSR】技能书,一道凌厉剑气穿过西王母屏风,又穿过了墙壁,分?开了屋外?漫天的风雪。
孟渡回头,一边举着酒盏一饮而?尽,一边不走心地?道歉:“道长勿怪,嗝,是我没留神。”
白眉道人跪倒在地?上,神情惊恐,大?有昏厥当场的迹象。他跌坐在地?上,回忆起刚刚的可怕场景。那个看起来周身绝无仙灵之?气的凡间女子?,竟然?饮着酒,拿着把装饰用甚至都没开过锋的桃木剑,挥出了那样的恐怖剑气,直接把鸱久大?人的魂魄切成了无数道碎片。
两百年的灵酒喝了许多盏,孟渡有些醉了。在迷迷糊糊中?,她努力记起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眼前这个红名怪才20级,是个虚弱的老?年人。不行,不能让他碰瓷自己。
孟渡摇了摇头,拿手指不礼貌地?点了点他:“我真怕动个手指,就把你吓死,你可不能死我手上。”
她摇摇晃晃地?准备推门出去,即使醉成这样,她走之?前没忘把酒壶带上,这是专门给?她赔罪的两百年灵酒。
孟渡打不开静室的门,不耐烦极了,拿过刚刚丢在一旁桌几上的桃木剑,又是一剑挥过,这扇门直接碎成了木片。
孟渡左手拎着酒壶,右手持着桃木剑。她迷迷糊糊地?想到:她刚刚背诗背到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