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跟虫族女皇作战时被人偷袭,他的精神力变得特别狂暴,时时刻刻都想冲出身体毁灭一切。
换做其他人,在这样非人的折磨下要么早就疯了,要么承受不住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顾廷晟从出生起就因为卓越的天赋被给予厚望,在别的孩子还在玩闹时已经开始接受严苛的训练,因此还够勉强保持理智。
今天机缘巧合被沈翊瑜治疗,清醒后精神力安稳了许多,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又开始蠢蠢欲动。
只是跟先前的单纯狂躁不同,这次似乎有了什么变化。
如果说之前体内的精神力充满了破坏欲,想要无差别攻击一切,这会却只是单纯想要奔向某处。
顾廷晟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也不敢赌外放精神力会产生什么后果,只跟以往无数次那般,强硬地将其按了下去。
深夜,帝都星某个府邸内,衣着华贵的青年揽着面容姣好的少女笑着调情,敲门声突然响起,他眉头微蹙,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不悦,“进来。”
穿着管家制服的男人神色惶恐推开门,恭敬行了一礼,“殿下。”
“说吧。”青年语气慵懒,还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那双明显养尊处优的手弹琴般在少女身上游走着,引来阵阵娇笑。
“殿下,那个孩子失踪了。”管家声音艰涩,压根不敢直视青年的眼睛。
“失踪了?”青年挑眉,很是意外。
“失踪前几天,当地一个帮派安排在医院里的内线看中了那孩子的样貌,拐卖未遂,我当时吩咐当地警察局严肃处理此事,并且加派人手前去护卫。”管家如实回答,“今天我们的人刚到医院,就发现医院病房窗户开着,床单还挂在外面,看着是那孩子自己逃跑的,但有人伪造这个假象可能性更高。”
“他父亲在他体内埋了一枚定位器,我们沿着这个追踪,每次都会扑个空。”管家继续道,“我认为那孩子要么是背后有人接应,要么是有人看中他的价值故意制造出他逃跑的假象,事情有些棘手。”
“我要是没记错,他们停靠的那个小星球压根不入流,你们连个人都找不到?”青年脸上虽然带着笑,神色却格外冷凝。
管家脊背发寒,不由哆嗦了一下,“抱歉,是我失职,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应该一早就派人过去护卫——”
“我只要结果,不想听废话。”青年抬手,打断他的话,不耐烦道,“最多再给你们一周,如果还找不到人——呵。”
说到最后,他冷笑一声。
虽然没有直说下场,但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管家伺候了眼前这位八年多,自然清楚这位主儿表面有多宽和,私底下就有多阴狠。
他不敢多话,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开。
“殿下,那孩子是谁啊,您有我还不够吗?”少女抱着青年的腰,不满地嘟囔着。
青年捏着她的下巴,轻佻地抚摸着少女漂亮的脸蛋。
就在少女以为对方已经迷上自己时,他开口了,声音很低,宛若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我的事,不该问的别问,否则,你这条命也别要了,知道吗?”
少女被他毒蛇般的注视吓得脸色煞白,瑟瑟发抖,忙不迭点头。
青年被少女惶恐的模样弄得半点兴致也无,直接将人推到地上,语气森冷,“滚吧。”
少女如蒙大赦,趁着青年还没改变心意,爬起来就往外跑。
青年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轻嗤一声,然后拿出光脑,打开一个视频。
四面环水的石头上坐着一个银发紫眸的小人鱼,他肌肤雪白细腻,像极了清透的白瓷,漂亮的银色鱼尾在灯光下流光溢彩,让人目眩神迷。
他双手交握,空灵悠扬的吟唱从那樱花般粉嫩的唇瓣溢出,如同山间清泉,将人心中的杂念洗涤干净,只剩愉悦和平和。
青年惬意地靠着沙发背,指腹隔着屏幕摩挲着少年精致的眉眼,又划过灯光下散发出七彩光芒的银色鱼尾,“你这个小家伙,还真会给我找麻烦啊。”
“让我想想,抓到你之后,该怎么惩罚好呢?”
青年喉间溢出一声轻笑,眼中满是贪婪与恶意。
沈翊瑜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却陡然惊醒。
他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膛,漂亮的雪紫色眸子里满是恐惧和不安。
沈翊瑜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下意识想要寻求庇佑。
可这个点顾廷晟已经睡了,要是过去打扰会很失礼,他犹豫片刻,瞥见桌上的纸袋,走过去拿起来抱住,又重新蹲坐到墙边,这才稍微有了点安全感。
翌日清晨,沈翊瑜是被起床号惊醒的。
他在地上坐了一晚上,关节都僵硬了,起身走了好几步才堪堪缓了过来,然后去卫生间洗漱。
收拾得差不多了,沈翊瑜推开门出去。
刚到走廊上,就跟下楼的无数士兵来了个对视。
原本还算正常的士兵们在看到他的瞬间眼睛齐齐亮了,脸上写满了兴奋。
沈翊瑜头皮发麻,迅速回到寝室内,将门“嘭”的一声关上。
外面瞬间想起此起彼伏的惋惜声。
不知道过去多久,外面的动静逐渐消失,沈翊瑜贴着门又听了一会儿,确定是安静的,这才小心翼翼将门打开一条缝,观察了一下,这才来到顾廷晟宿舍门口。
他不知道顾廷晟还在不在宿舍,也不敢敲门,便安安静静等待着。
片刻后,不远处一扇门打开,沈翊瑜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就想往自己屋里跑,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僵站在原地,心里疯狂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