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洵正垂目看着平板,还未动筷。
“我有条件。”
清淡的嗓音悠悠在偏厅响起,翟洵抬眼,看了眼沈名姝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
她与他平视,他等着。
“你现在有女人吗?”
翟洵一顿,眉眼上挑看她,没有作声。
“我不想发生和其他女人撕扯的事。”
翟洵眸光沉沉。
“回答我。”
换个人来听到这话,大抵都会惊讶这质问居然是对翟洵的。
“没有。”翟洵淡声说,语气里不愉微显。
沈名姝望着他:“第一,这一年内如果你有了别的女人,包括结婚对象,我可以单方面结束关系。”
见他除了蹙眉,没有多余反应,沈名姝又道:“第二你不能再干涉我的工作。”
她神情认真:“也不能再威胁我。”
翟洵闻言笑一声,她完全用理性的态度来看待,像谈判桌上对面的合作人,平静地叙述诉求。
他示意她继续。
沈名姝视线笔直:“这件事就不用让其他人知道了。”
这样的关系,对她对翟洵都不太方便。她道:“虽是理所当然,但还是说清楚,免得给彼此找麻烦。”
理所当然?
翟洵喝了口茶,眼睫盖住眸色,他淡淡问:“还有吗?”
沈名姝道:“我不住这里,我会另外自己租房。”
翟洵这次又皱起眉头。
“理由?”
“不喜欢。”
沈名姝知道翟洵目光冷下来了,她看着翟洵道:“这是我所有的条件。”
翟家对于她而言太过熟悉,她甚至闭眼也能临摹出这家中的每个布置,留在这里的每分每秒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冒险,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也不想时时刻刻回忆从前。
屋内有早餐的香味,饶是暖气充足,在冰冷冬日,盘中热气也逐渐式微。
翟洵无甚情绪放下茶盏,道:“倒像是我在求你。”
“我求你放我,你放么?”
翟洵拿湿巾擦手,目光还看着她,没说话,只这么瞧着,她便已经感到强烈的压迫:“别让我找不到人,否则一切都不作数。”
食不知味的一餐,沉默持续到翟洵离开餐桌。
沈名姝肩膀的力气终于卸去。
她没那么刚烈,从前在翟家伏低做小装乖扮巧,出国为了生活,求学、见客户忍气吞声也是常事。
可真要碰了底线,便是抽筋扒皮,她也绝不低头。
可她还是做了退步。
人的主动想法与被动总是背道而驰的,她来时想得再多,再清醒,也还是有软肋。
她和翟洵的十一年,就像掰开的两半莲藕,即便中间的藕丝断了,只要碰上,又还会牵扯出来。
彼此有怨,恨得要死,也还会被那太长久的记忆影响,无论是心理的,还是生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