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岿然不动,纪由心见自己踮脚也够不到,直接蹿上了喻少闲的背,一只胳膊挂在喻少闲的脖子上,另外一只手死死捂住喻少闲的眼睛:“不要再看了,我真的生气了!”
贺知常听到纪由心的声音,声嘶力竭地吼他:“小兔崽子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不回我微信?你什么时候回学校上课?信不信我再挂你一年?”
纪由心一边捂着喻少闲的眼睛,一边和贺知常隔着电话对吼:“挂就挂!反正我是你的学生,毕不了业丢人的是你!”
“好,你个小兔崽子,别让我逮到你!”
“嗯……你们在干什么?”
此时,一个叼着啃了半截的黄瓜的杨念兹路过,见到这个场景石化在了原地。
空气静默三十秒。
纪由心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从喻少闲背上下来,仔细看的话,能看到他白皙的皮肤上泛着浅红,就在这一瞬间,某种山涧清泉的味道似乎又在鼻尖绕了绕。
他揉揉脸,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走了两步之后突然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喻少闲:“我这一个星期都不和你说话了!”
然后长腿一迈飞一样离开了社死现场。
杨念兹凑过去,打量着喻少闲,还不忘继续啃了一口黄瓜:“你又把小纪怎么了?你总招惹他干什么?我是不是该准备份子钱了?”
喻少闲收起已经挂断的手机,皱眉道:“你这是什么跳跃思维?不过是贺知常把他的成绩单发给我看了一下而已。”
杨念兹大为震惊:“你连人家成绩单都看了,竟然不打算负责任?”
喻少闲凉凉看了杨念兹一眼:“收起你那乱七八糟的逻辑,还有,不要再搞出像上次一样的花絮,不然咱们就谈谈加片酬的事情。”
杨念兹一缩脖子,悻悻走了,犹自不服气地念叨:“看人成绩单不就是对人家好奇好奇不就是感兴趣感兴趣不就是因为喜欢喜欢不就是爱?爱不就是爱得死去活来?爱得死去活来不就是要结婚?那我说要准备份子钱有什么问题?没谈过恋爱的老男人就是假正经!”
喻少闲没听到他的吐槽,只是反手摸了摸脖颈:这孩子怎么有这动不动往人身上挂的毛病?
不过,倒是挺好逗的。
晚上,纪由心正窝在酒店无所事事,便空降了一下超话,发了个超话内可见的微博:有没有想我?
底下粉丝立刻炸成了一锅粥,一分钟就回复了几千条。
—啊啊啊啊孩子终于想起留守老母亲了。
—可把我想死了,要多来超话啊啊啊啊!
—剧组拍摄怎么样,顺利不顺利?
纪由心挑了几条回复:一切都顺利。
我也想你们。
下次见面会带给你们更好的作品。
他刚刚出道的时候,互联网还没有这样发达,微博用户也没有这么多,那个时候他经常和粉丝在评论区互动,这几年因为他越来越红,舆论环境也越来越差,随便说个什么都会被过度解读,想想竟然已经很久没有和粉丝好好交流了。
正有些感慨,突然敲门声响起,周捷去开了门,片刻之后,他听到周捷的声音响起:“喻老师?”
纪由心立刻放下手机坐直身体板起脸,喻少闲走到敞开的房门前,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被坐在床上的纪由心死死瞪着。
他心中好笑,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看着气得河豚一样的纪由心晃晃手里的文件夹:“我来给你送个东西。”
纪由心怒道:“我说了这个星期是不会和你说话的!”
……
喻少闲叹了口气:“真的不说话?难为我特意去找授课老师给你划了考试范围……”
说着就要走,纪由心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蹿到喻少闲面前,板着脸伸出了手。
喻少闲把文件夹交到他手上,纪由心翻了翻,上面果然用工整的字体打印着教材上的重点篇目,还用平时标记剧本用的不同颜色的荧光笔标识了重点程度,虽然还是很多,总比让他整本整本地背强多了。
纪由心看了他一眼:“真的是你特意找老师画的?”
后者点头。
纪由心翘了翘嘴角:“看在你诚心改过的份儿上,我不和你计较了。”
喻少闲抱臂看着他:“贺知常让我转告你,现在是九月末,希望你十二月考试的时候能把这些都记熟,他会尽量捞你的。”
纪由心瘪嘴:“知道了。”
喻少闲点点头,心里给出了一个评价:好逗,也好哄。
他走之后,纪由心立刻去行李箱里翻出了几本教材,这都是夏鸥特意嘱咐他一定要带上的,虽然带上了也是压箱底。
他按照喻少闲给出的重点,在教材上风风火火画了一通,画完之后,算了一下页数,他只要一天背十页,在考试之前一定能背完,纪由心踌躇满志,他一定要让那群黑粉看看,只要他想,这点理论课算什么,他一定要让他的粉丝为他骄傲。
嗯!
……两个小时后,喻少闲房门外响起了有气无力的敲击声,喻少闲打开门,某当红偶像站在外面,身上裹着睡衣。
“喻少闲。”纪由心哭丧着脸,“我记不住啊啊啊!”
纪由心大概是刚刚洗完澡,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酒店洁白宽大的睡袍将他包裹在里面,露出的一截脖颈莹然秀顷,乌黑的头发柔顺地垂下来,额前零零散散的几缕遮挡了同样乌黑的眼眸。
喻少闲下意识看了一眼他的脖子,见那条银色的抑制器老老实实环在他的脖子上,方才垂下眼帘:“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