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两。”疏影泣泪。
夏雨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十万两?!”手中没钱,心里没底,夏雨抿唇不语。
疏影笑得勉强,“没事的,反正我们这种人,打从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命。我这还是好的,王爷平素待我还是极好的,就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打我。王爷后院妻妾成群,只怪我自己不知道争取。你放心,只要我好好过日子,这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
“那些女人心如毒蝎,你心地善良,怎么斗得过她们?”夏雨起身,银牙一咬,“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凑够银子,将你从八王爷的手里赎出来。”
“不用。”疏影摇头,扶着假山石起身,“十万两不是小数目,何况王爷未必会放了我。”
夏雨圈红了眼眶,“我有难的时候,是你帮我。从小到大,你就跟我姐姐一样疼我。如果不是我带走了你所有的钱,你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跟王爷走?我夏雨,不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你放心,我一定帮你,等我。”
疏影将脖子上的玉珏项链取下来,“我已经一无所有,唯有这个,不舍得让任何人碰,如今正好物归原主。”
“就当是我给你的承诺。”夏雨推还给她,转身就走,“我来想办法。”
“阿雨!”疏影喊了一声。
夏雨顿住脚步,回头看她。
疏影张了张嘴,终归还是将未出口的话,重新咽回肚子里。
“我会骗任何人,但我绝不会骗你。我夏雨对你江疏影说的话,永远都作数。”夏雨对她一笑,头也不回的离开。
从这一刻起,她要开始敛财大计,不计手段救疏影脱离火坑。
夏雨想,这事不能让梁以儒知道,免得将来他对疏影心存芥蒂。
黑暗中,一双眼眸冷冽至绝,冰冷的将一切尽收眼底,最后消失无踪。
李焕回到赵朔身边,伏在赵朔耳畔低语一番,赵朔点了头,面上仍是没有任何情绪。
扭头去看平静归来的赵誉,赵朔笑道,“皇兄近来的酒量似乎少了很多,平素喝这么点至多微醉,如今看似醉得不轻,我都怕皇兄会在府中迷路。”
赵誉一笑,“年岁渐长,酒量自然就下去了。”
二人正说这话,突然听到外头一声喊,“摄政王到!”
场上瞬时寂静无声,只听得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回廊处。
风吹灯笼摇晃,明亮的光线中,东方越阔步走来。
大臣们面面相觑,甚至有些窘迫之色。
谁不知摄政王与睿王爷乃是十多年的死对头,尤其这几年,睿王爷的羽翼日丰,摄政王更视赵朔为眼中钉、肉中刺。
“睿王大宴群臣,怎的也不通知本王。是瞧不起本王,还是觉得本王给不起薄礼?”东方越朗声大笑。
便是这笑声,足以让群臣皆不寒而栗。
笑声过后,东方越已经站在了宴席中央。
赵朔抿一口杯中香茗,也不起身,只拂袖朝着李焕道,“为摄政王重摆宴席,上好酒。”
“不必。”东方越坐了下来,一旁的官员赶紧让座,所有人心里都七上八下。生怕出了睿王府,摄政王就会挨个的找他们麻烦。
景明端着一个酒壶上前,这白玉壶盛酒,夜光杯饮用,不可不谓之“用心良苦”。
夏雨重新站在赵朔身边,一眼就看中那个酒壶。
这可是上好的白玉壶,壶体通透如羊脂。壶中液体,烛光里亦是清晰非常。而那夜光杯,夏雨更是连见都没见过。
听说夜光杯是当年先帝恩赐之物,乃绝世无双的宝贝。除了太后娘娘宫里,就只剩下东方越手中的,价值绝对不菲。
“此乃七步醉。”东方越笑得冰凉,“寻常人一杯下肚,七步必醉。这是本王送给睿王爷的薄礼,还望睿王给个面子——笑纳!”
所有人的心里,瞬时有了不祥的预感。
东方越扫一眼在场众人,“不知诸位可想尝一尝?”
试问在场众人,谁敢去尝摄政王给的酒?若是毒酒,岂非做了替死鬼?那么多人在场,谁都不愿做出头鸟,挨那一刀。
景明上前,斟满酒杯。
东方越笑了笑,“睿王爷意下如何?”
李焕上前,“王爷从不饮酒,摄政王不会不知道吧?”
东方越眉目陡沉,眸中杀气腾然,“哼,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跟本王说教?或者,你想以下犯上?不知睿王是否介意,本王在府上替你教训不长眼的奴才?”
“退下。”赵朔开口。
李焕深吸一口气,终归退后几步。
东方越,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夏雨抿唇,微微上前,“既然摄政王盛情,作为睿王的内侍,是否也该有所担当?若我能七步不倒,摄政王是否就此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