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郭胜与顺子疾步退下。
一片死寂的刑房内,赵禄负手而立,“东方旭,朕的要求不高,朕让你活命,但你必须改了身份重现。朕给你足够大的权力,可便宜行事。然你必须唯朕之命是从,但凡反抗于朕的,都必须死。你可听明白了?”
“我连我义父都可背叛,凭什么听你的?”被绑缚在木架上的除了东方旭还有谁?
“所有人都以为你逃出了皇宫,亡命天涯,是故你不用心存希冀,谁也不会想到,你还在宫里。”赵禄笑得冷蔑,“东方旭,别指望还有人会来救你。如今,你已是孤家寡人。”
东方旭想要挣扎,奈何身上的几处要穴皆被郭胜以银针封闭,他内力全失,根本无法动弹。
“你身为皇帝,没想到也如此卑鄙。竟然派人跟踪我,最后趁我不备竟是偷袭。若非我受伤在身,就你那些酒囊饭袋,岂能擒得住我。”东方旭切齿。
可是渐渐的,他觉得身子有些不太对劲,“你对我做了什么?”
“迷魂散加上五石散,你觉得你会怎么样?”赵禄冷笑两声,“朕会通令全国,不许百姓私藏迷魂散所需配方,以及五石散。若有发现,一律流放。你说,你以后可怎么办呢?”
“你!”东方旭整个都开始迷迷糊糊,有种欲仙欲死的错觉。
“朕还用得着你,所以朕不会杀你。”赵禄笑了笑,“东方旭,答不答应在你,放不放你在朕一句话。你要明白,如果不是朕,你已经死了。外头有多少人等着杀了你,落在朕的手里,算你运气。”
东方旭只觉得恍惚,只觉得浑身都舒服,一种轻飘飘的舒坦。
极好的容色,迷离的双眸,朦胧间,他似乎看到了夏雨。转瞬间,他又哭又笑,整个人若得了失心疯一般令人心生惊惧。
“朕会给你足够的权力,让你做个人上人,多少人的生死都会握在你的手里,如何?”赵禄笑着拍手,“来人!”
郭胜与顺子快步进门,双双行礼,“皇上!”
“阉了他。”赵禄拂袖出门。
郭胜骇然愣在当场,“皇上?”
“怎么,要朕说第二遍?”赵禄顿住脚步,冷然回眸,“既然东方越是个废人,那么身为东方越的义子,理当子承父业。”
“是!”郭胜声音微恙。
赵禄走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尖锐刺耳,令人闻之肝颤。
淋漓的鲜血从两股间不断的往下淌,虽在醉生梦死之中,可依旧能感觉到彻骨的疼痛,疼痛能让人变得清醒,也能让人便得心狠。
最凉不过人心,最狠不过人性。
郭胜睨一眼满地的血污,只能轻叹一声。这东方旭也算生得极好,只可惜以后这副身子算是彻底废了。绝嗣而终,真的走上了与东方越一般的道理。
此后即便人上人,也无法享受人间情爱,到底是缺了男人的根,再也做不得正常男子。
回到寝殿,赵禄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睛去想过往种种,那些年赵朔是怎样扶持自己登上皇位,而后又是怎样与手握大权的东方越斡旋。翻个身,赵禄垂下眼帘。
犹记得赵朔说的那些话:君者,欲君临天下,必得持重而慎行。得一人者谓之小家,得民心者谓之帝王。帝王之爱,当泽被天下,得生杀在握,死亦无悔。
帝王?爱?
赵禄轻叹一声,却是辗转反侧,再也难以成眠。
只是赵禄没想到,金銮殿上,百官上奏,以赵朔伪造军部名册,私造兵器,圈养暗卫为非作歹,纵容手下祸乱军营,实乃罪无可恕,请皇帝严惩睿王赵朔。
如今外头还传言,睿王赵朔豢养男宠狎戏户奴,为了强占民女强行让女子入籍军部名册,借此囚在身边以供亵玩。实乃禽兽不如之举,此人图谋不轨,任江山动荡亦不肯勤王相助,理当该死。
“混账!”赵禄切齿,“睿王是何等人物,他所作所为,朕难道不清楚吗?”
“皇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请皇上查清事实。若睿王实属清白,自然最好,不然还请皇上律清朝纲,肃正国法。国不可无法,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百官俯身跪地,毕恭毕敬。
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正所谓众怒难犯。
赵禄再生气,也不能一下子斩杀那么多大臣。文武百官跪了一地,赵禄当场拂袖而去。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顺子跟在赵禄身后。
赵禄快步走进御书房,抬手便将案上的笔墨纸砚掸落在地,“反了!简直反了他们!竟然要朕处置皇叔,杀了皇叔?简直是岂有此理!”
“睿王爷对江山有功,于皇上而言,更有情分在内。”顺子轻叹,“只不过皇上,众怒难犯,百官皆上奏,那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若皇上不及时处置,只怕百官——”
“他们还能学赵誉不成?”赵禄切齿,愤然坐定,“你出去,朕好好想想。”
顺子行礼退下。
这头朝臣一闹,那头李焕赶紧进了清梧宫。
“王爷。”李焕行礼,“朝臣上奏,请议处死王爷。”
“罗织罪名不易,理当成全。”赵朔负手而立,站在回廊下眺望天际。
“可是爷,这么一来,你岂非危险?”李焕蹙眉焦灼,“皇上万一恩准——”
“他能恩准,我就能走出去。”赵朔轻叹一声,“光明正大的走出去,而后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从此以后睿王便是前世今生,与我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李焕愣住,“可是皇上会答应吗?”
“不会。”赵朔一笑,“他是我一手教的,所以他会很快就反应过来,后头是有人在做手脚。他会怀疑是我,而后来询问我,最后会下狠手真的要我死。”
李焕瞪大眸子,“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