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忘却大师,你渡不了归晚,她这样的女子,爱恨情仇,分的明白!”
“朕把她心爱的男子杀了,她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朕的命,朕了解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她!”
“退一步海阔天空!”容璟直言道:“你何不……”
“没得选择!”容与打断了他的话,看着那高耸充满庄重感的宫墙:“我和她注定要纠缠到死,不死不休!”
容璟跨前一步,双手合十道:“贫僧要叨扰几日,还请西晋皇上莫怪!”
容与有些凄凉的笑了笑:“你我是血浓于水的兄弟,要如此生分,九皇兄,你要不要做护国国师啊!”
容璟微微一怔:“贫僧不需要,贫僧只需陪她几日,与她说说话,仅此而已!”
容与丢下话语,率步而去:“随你,在这皇宫里,你是自由的!”
“阿弥陀佛!”
事实证明容与抉择是对的,归晚在床上紧紧躺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内她都是昏迷的,靠罐药维持着肚里的胎儿稳定。
一个月之后她悠悠转醒,见到容璟没有任何情绪不稳。
容与心中竟是五味杂全,自己拼了命的对她好,她视而不见,她对容璟却总是超乎想象的尊敬。
在平静的暗涌之下,归晚一颗算计不安的心总是在云涌。
容与知道容沥不是他的孩子,甚是那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他也不知道。
华灼儿不安分和容千上床,在皇宫之中,在他的眼皮底下,她看着她们翻云覆雨,听着容千在床上骂他。
一笑了之,不过是死人而已。
最值得让他高兴的是,归晚竟然说生完孩子和他在一起,这次他从来没敢奢望的,他以为他杀了拓跋君叙,归晚对他恨之入骨要他的命,现在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顾及肚子里的孩子。
他欣喜若狂,恨不得把这天下最好的东西捧在她面前,可是狂喜过后,他又想着这是不是她另外的一个算计。
她一次一次的逃离自己,眼瞅着孩子越来越大,是不是她在提前铺垫逃跑的路。
直到他睡在她的房间,哪怕他们分开一张床,一个软榻,她也觉得幸福。
那种离自己心爱的女子极近幸福,不过她从来都是背着他而睡,没有与他面对面睡过。
日子一天一天过,中间容千谋反,被他轻易化解,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归晚在从中推波助澜,看着她大着肚子一脸慈爱,他盯着她的肚子,希望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
时间飞逝,他亲吻着她的嘴角,心跳如雷,终于触碰到她,他忍不住的想在她的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却遭到无情的拒绝,容与在夜如凉的冬日,坐在冰冷的石阶上喝酒。
未凉缓缓的走过来:“天寒,皇上要保重身体!”
容与把自己的酒递了过去:“未凉,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十年了!”未凉没有犹豫的说道:“奴婢跟着皇上整整十年,这十年包括离开皇上的日子,包括伺候别人的日子!”
容与轻笑出声:“原来时光过得如此飞快,妃子笑,很醇香,尝一口可暖身!”
未凉恭敬的叩谢:“多谢皇上赏赐!”极其虔诚的接过酒杯,诚惶诚恐的饮下。
容与随手捞过酒杯,再次倒满了酒水,不介意就被她人用过,再次饮下酒水,“未凉,你说她是不是真的愿意在西晋的皇宫里过下去?”
未凉怔怔的看着他手中的酒杯,停顿良久方道:“姑娘心性坚忍,非一般人所能及,她若说留下,肯定是留下了!”
容与露出一个虚无缥缈的笑:“人留下了,我感受不到她的心跑哪里去,也许已经死了,也许已经埋藏到地下!跟拓跋君叙在一起了!”
“不会的!”未凉声音柔柔的说道:“北魏皇上已故,死人哪里争得过活人?”
容与摇了摇头,倒在了地上:“未凉,你不懂,这活人争不过死人,我永远争不过他!”
未凉看着倒在冰凉地上的君王,飞快的跑回他的寝宫,拿了披风过来,盖在他的身上:“皇上莫要着凉,姑娘还需皇上照顾!”
容与翻身裹紧披风,头枕在手臂上,微眯双眼,勾唇一笑:“朕也想病了有人陪,难受有人靠,出谋划策有人商,可惜,那么一个人,心中没有朕!”
未凉心突然难受起来,跪在地上陪着他,一夜飞快。
容与偶得风寒,他自己本就医者,对自己下针下药极其狠,不出两日风寒就好,像从来没有得过症状一样。
归晚对他越发的温柔,他的心就越发的提,像被人吊着一样,不上不下的,令人难受至极。
终于等到她分娩。
她跟自己谈过条件,她生下的孩子让容璟带走,当时她与他谈条件的时候,他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容璟如此恰到其份的来,是不是就是为了她的孩子,为了带走她的孩子?
春暖花开那孩子出世,他知孩子叫启星,他见过容璟抱着那孩子出来,他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告别,像一个君子一样没有去偷听他们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以为自己守得云开见日月,却没想到她生产过后吐血不止。
他心中慌乱不已,归晚所吃的药都是他自己调配的,这套精心调配的不可能如此。
他给她把脉,却发现他身体中的毒素是因为他药的缘故,他不相信他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对自己的算计从来没有落空过,除了那两次归晚要逃离他。
归晚满口是血的控诉着他,“原来我和别人生下孩子,你始终接受不了我,你口中所说的信任就是要了我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