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沈初初就已经骑上青衣为她准备好的马,孤身一人朝着西北战场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去西北,路途遥远,八千里路,就算是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也要不眠不休整整八日才能到达,沈初初在心里大概地算了一下,她的马最多日行四百里,除非每到一处驿站就换马,一日只睡两到三个时辰,她才能勉强日行八百里,也就是说,她最快也要十日才能赶到西北战场。
十日啊……不知道那个时候,萧大将军找到了没有。
沈初初咬了咬牙,用力甩了甩马鞭,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与此同时,冯言也得知了七日之后,太子殿下将要带军前往西北战场的事情。
他刚一听到这个消息,条件反射地就想到了沈初初,太子殿下和沈初初一起去西北战场,你敢说这里面没什么猫腻?
冯言的眼睛转了转,趁着下朝地功夫,拦下了宁修远,一脸诚恳地朝着他道:“殿下,微臣想随您一同前往西北战场。”
宁修远听着冯言的话,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道:“此去西北战场是领兵打仗,你跟着我一同过做什么?”
“殿下。”冯言直起身子来,一双眼睛看着宁修远,声音沉稳道:“之前去西南赈灾的时候,便是微臣陪同殿下一起去的,此去西北战场,虽是领兵打仗,但文官也是要学习君子六艺的,微臣只求能在关键时刻保护好太子殿下,更何况在婚事上,臣辜负了殿下的好意,愧对沈初初,但臣并非薄情寡义之人,之前与沈初初成婚时,臣还未经历情事,不懂爱一个人是什么意思,直到臣遇到柳云儿之后,才明白什么是真爱,臣为了追求真爱,伤害了沈初初,臣也想对她做一些补偿。”
宁修远听着冯言的话,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
毕竟他与冯言从小一块长大,十几年的交情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冯言像和离那天那么失态过,兴许真的如他所言,在遇到柳云儿之前,他不懂什么叫真爱,只是稀里糊涂地和沈初初结了婚,婚后才明白了什么是责任什么是爱护……
想到这里,宁修远朝着冯言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我会跟父皇秉明一切,七日后你且与我一起,随军出发。”
“微臣谢过殿下!”冯言听着宁修远的话,顿时高兴不已。
沈初初,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只是……”宁修远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朝着冯言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再过不久就是你母亲的六十大寿,你若是同我一起前往西北战场的话,岂不是不能参加你母亲的六十大寿了?”
“不妨事。”冯言一脸痛心地朝着宁修远道:“寿宴可以提前操办,臣这两天就把母亲的寿宴给办了,然后安安心心地跟随殿下一同前往西北战场。”
宁修远点了点头,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冯言的肩膀道:“辛苦你了。”
“国尔忘家,在家国大事面前,牺牲小家是应该的。”冯言信誓旦旦道。
回到冯府之后,冯言便直接去了柳云儿的房里,让她抓紧时间,后日便将老夫人的六十寿宴筹备出来。
柳云儿在听到这番话之后,顿时大吃一惊道:“后日便筹备出来?这怎么来得及?酒楼的订单还没来得及去续上,府里诸人的新衣裳也还没裁剪出来,还有那戏班子,更是连约还没来得及去约呢。”
“七日之后我要随太子殿下一同前往西北战场。”冯言双手握着柳云儿的手,朝着她面色沉重道:“这一去,至少也要大半年的功夫,在这之前,一定要先把母亲的寿宴给办好,再说……”
冯言的眼睛转了转,他看着柳云儿,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道:“咱们不是正好府里没有银子么?那就借着要去西北战场的理由,将寿宴简单操办一番,如此既能省下银子来,又能博得一番美名。”
柳云儿愣了一下,随即便跟着冯言笑了出来道:“言郎真是聪明。”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母亲房里,跟母亲说一声。”冯言低头在柳云儿的唇瓣上轻轻啄了一下,便转身要走。
然而柳云儿却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怎么了?”冯言转头看向柳云儿,顺带着将她搂进怀里道:“你且在房里等着我,我去母亲那里说一下之后,我就回来,然后我们……”
他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暧昧的语气已经表明了一切。
柳云儿有些害羞地用手握成拳头,轻轻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道:“讨厌,一天天的,想什么呢……我拉住你是想说,我想跟你一同前往西北战场。”
“你要跟我一起去?”冯言听着她的话,微微皱眉道:“战场上刀枪无眼,你同我一起过去做什么?”
“言郎怕是已经忘了我们两个的誓言了吗?”柳云儿一脸哀戚地朝着冯言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与言郎若是不能一同白头到老,那便要生死相随,战场上那么危险,我怎么能放心言郎一个人过去,万一你受了伤,我却不知道,那我的心该有多痛啊,所以不论你身在何处,不论你处于多么危险的环境,我都愿意在你身边陪伴着你,至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能确认你是安全的,就算有危险,我也要陪你一同面对。”
冯言听着柳云儿的话,只觉得心中一暖,他握紧了柳云儿的手道:“好,那我便带你一起去。”
柳云儿将头埋在冯言的怀中,心中却是在盘算着,那沈初初七日之后要去西北战场,言郎便也要跟着一起去,万一在西北战场上,两个人旧情复燃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