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默默叹息,苏沧月感慨宋见羲说的好对啊,不假思索追问他,“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琥珀色的眸子从眼睛中间转到眼角,宋见羲看了苏沧月一眼,继续张开嘴喘息,并不答话。
“不说了,好累。”拖长的尾音显示出他真的累了,苏沧月捧了水来,浅浅又喂了他一口。
护工被唤过来,把轮椅推到床边,熟练的打开电动轮椅上固定宋见羲身体的每一条束带,拉过宋见羲胳膊绕到自己脖子上,借着他身体有束腰不太绵软的因素,一个人把宋见羲转移到了床上。
“哎,你在你们家都管什么啊?”苏沧月聊天的兴致还没过去。
“收藏,文化,娱乐,还有,几个品牌的高级服装,比如你哥哥的苏氏手作。”一个敢问,一个敢答,宋见羲竟然全部告诉了她。
“那,宋家,还有什么产业?”
头已经被摆在枕头上,宋见羲深深看了看苏沧月,认真回答她,“医疗,地产,化工,投资这些姐姐管;学校,酒店,商场哥哥在管。”
家族基金有职业经理人管理,几百年基业,寥寥数语被他概括了。
岂止是当天没回鹿栖庄园,第二天宋见羲没起床已经喘的厉害,瘫在床上被按摩身体,被喂药,吸氧缓和好久,等他能起床,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古香古色的大书房,更像清心修禅之地,仙鹤一样伶仃细脚立在一旁的香炉冒着袅袅白烟,味道很淡很淡却久久不散的香气弥漫在书房空旷空间里,把细枝蔓展开来的绿植熏染的仿佛仙草,平添了好些潇洒姿态。
“爸,我保证不会再犯错了,做的多错的多,下次,我会更加用心注意的。”丝绒小立领修身衬衣,凸显腰身的西装版型阔腿裤,低马尾光洁顺滑,宋见宜抛开甜美贵气,一副标准职场干练装扮。
“见羲的工作也很多,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几乎不犯错,一两次利益达不到预期,已经是他最大的问题。”提到小儿子,宋图南毫不掩饰的欣赏和骄傲,甚至还卖起来关子。
“见羲有头脑有能力,是得到了您的良好遗传啦。”18岁瘫在床上的弟弟,宋见宜一度以为他活不长的,如今宋见羲的赚钱能力已经后来居上,宋图南数次明确表示满意,做为姐姐,宋见宜是即羡慕又佩服。
“他的确很少失误。”收起满眼的宠爱,宋图南的评价收敛了很多情绪。
“这次因为我,损失了几年的利润,是我和我的团队失误。”愿赌服输,宋见宜不再争辩。
“给见羲吧,久病成医,如今他对医院懂得也多。”简单的一句话,把女儿清理出局,小儿子做了综合医院执行董事。
东厢房,宋见羲勉强半躺半卧起身,倚在床头被喂水,管家拿了燕窝粥、雪梨羹等汤水来,试图哄宋见羲先喝几口,垫垫肚子再给他喂药。
等到宋图南去到东厢房,看到的便是小儿子被护工、管家围绕,已经换好衣服的宋见羲在被喂药,也有人在床侧给他按摩手脚,预防关节僵硬挛缩。看到宋图南,大家纷纷行礼问好,手上依旧照拂着虚弱坐不住的人。
看护工把宋见羲安置好,确定他坐稳才退了下去,宋图南坐在儿子身边,伸手握住了儿子微微抬起的左手。
随意揉捏柔软细长仿佛无骨的手,宋图南满眼笑意跟儿子献宝,“你姐姐把医院管的连年亏损,还是给你吧,你帮爸爸赚钱。”
慈父姿态拉满,宋见羲拢了拢细长手指,努力回握那只温暖大手,有些歉意说道,“爸,我这离不开人的身子,您别再给我事做了。”
宋见羲穿了一件水蓝色月光锦对襟上衣,衣服刺绣简单,是云纹和如意这些简单图案,却因为主人完美继承了母亲的容貌,皮肤白皙,深棕色发丝垂顺肩头,神态平静温顺,很有些古代大家公子的派头。三个子女,宋t图南最爱看的皮囊和聪慧过人的头脑,全部集中在小儿子一人身上,怎么可能一碗水端平呢?他当然是偏爱的。
不动声色,甚至足不出户,宋见羲又拿下了好大一块产业。
“我的儿子,最聪明了,你做的计划书我看过了,比你姐姐那边一大群人做出来的好一百倍。”不顾儿子拒绝,宋图南面色如常,坚持自己的决定。
这不是第一次,宋图南把宋见宜和宋见安手下管辖的产业转交给小儿子,但宋见羲年纪小,十八岁受伤养病,而宋见宜大他整十岁,肯定是原本哥哥姐姐管理的事,逐渐根据工作能力等因素,按照宋图南的心意重新分配。
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也没有天生属于谁的东西,万事万物都在变化,所以珍惜当下才最重要。
宋图南突然来了又离开,护工看大家长离开,到宋见羲身边,正准备查看他身体情况,问他是不是要躺下休息。
宋见羲说想躺着看一会儿手机,护工领命,刚要动手帮他脱外衣躺下,宋见宜来了。
没什么预兆,护工眼角余光看到宋见宜走进来,忙停下手,给宋见羲拉好被子,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端庄秀美,仪态万方的大小姐,在宋家没人敢惹她,毕竟身份和能力摆在那里,35岁的宋见宜保养得宜,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她走进宋见羲卧房,直奔床上的人。
香风扑面,宋见宜亲切的弯下腰去抱弟弟,她并不用力,只是温柔抱抱,声音甜甜的感谢宋见羲,“全靠我的帅弟弟,帮我收拾烂摊子,辛苦啦。”
一份计划书,轻松从宋见宜手里接过宋家医院这一大块蛋糕,身体多病倒成了方便条件,宋见羲左手徒劳的去抓床单,试图稳住坐姿,愧疚的跟姐姐道歉,“姐,对不起,我说不要,爸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