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洛杉矶的第二天,工作室接到了一份比写上林赋还要大的单子。
“elfe,绣紫衣观音,这是真的超级大单啊,如果接了它,我是不是要多谈两个月时间,等你把上林赋写完啊?”读完了邮件内容,张芷琪忙找到苏沧月,兴奋的跟她分享超级大单子。
“紫衣观音?”太意外了,苏沧月真的从没想过绣观音。
如果说,代写上林赋是赚一笔丰厚的外快,那么用苏家独有的技法绣三尺高的紫衣观音,的确是考验真正实力的绝对大单。
一年的所有工作室费用,两个人的奖金,都在这里了。
“一年时间,绣一副紫衣观音,也是位心诚的善人啊。”
送子观音身穿紫衣意味着什么?苏沧月知道的,连哥哥也没有绣过观音,她,可以么?
“好棒哦,你一回来就有好事发生。”苏沧月始终没出声,张芷琪已经开开心心在计算收入。
“我看看。”拉着好友的手,去电脑边仔细看过邮件内容,苏沧月考虑再三,跟好友说了自己的意见,“芷琪,对不起,这一单,我做不了。”
她觉得自己做不了,作品目的性太强,寓意厚重,不是她的能力和资质可以完成的。馅饼好吃,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也不是人人有能力吃得下。
“因为什么事误了工期的话,我们赔不起。”艰难的跟好友解释,苏沧月绝心回绝了这笔“意外之财”。
“哎呀,干嘛要抱歉啊,上林赋还差好多没完成呢,我们慢慢做吧。”抢先抱住了苏沧月,张芷琪担心影响她情绪,急忙表达了自己的意思,“随你,反正是你在做,我只是谈业务。还有啊,上林赋的钱,已经全部到账了。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提前把款全付了。”说好分三次打款,结果对方好像不在意,又好像很大方,一次便把全款付完,十足信任。
不仅得到了好友的理解,苏沧月还有超级宠她的哥哥,她飞机刚刚落地洛杉矶时,已经接到哥哥的电话,说不必害怕,不回来也可以,没关系,哥哥保护你。随后又收到了哥哥给她转来的钱,生怕她不好赚钱,生活不开心。
过了十月,泽州的天气冷的特别快,人们很快穿厚大衣出门,树木颜色变得潇潇瑟瑟,已经有了冬天的影子。
大部分身体没知觉,偏偏肩膀、肩胛处的感知都在,宋见羲一步没有出门,身体却老老实实接收到了秋风和初冬的寒意,受过重创的旧伤处,疼得他数个夜晚无法安眠。
鹿栖庄园这间主卧套房,本身已经具备小型医院的规格,每天医生、护士围绕床边,更细致看护重病在身的主人。
虽然不再发烧,但宋见羲状况很不好,完全无法起身,别说见外客和处理公务,他自己已经很少和身边护工交流;吃东西胃口极差,几天吃不下一口,只好管家抱着他,护工耐心的喂点汤汤水水,再半喂半灌,喂进去一些药。
借着给他翻身,擦身的机会,管家会刻意跟他聊天说话,观察他眼睛有没有回应,更多时候,宋见羲虚弱的话也讲不了,只是微弱回应“嗯”,“好”。喘息愈加费力,即使白天他也离不开制氧机,时刻要有人在身边照顾。
在家中用药医治数日,看宋见羲依旧没有起色,管家近乎自言自语,抱着他给他轻轻拍背,帮助排痰。“您一定要好起来,那两年,依靠呼吸机、胃管的日子,您不好受,我们离开您,也不好受。”
听了管家的话,宋见羲没有反应,一直阖眼假寐。
那天下午,医生跟管家建议入院治疗,想来是怕耽误了病情承担不了责任;管家第一时间请示了宋图南的特别助理,很快宋图南回话,马上送医院。这时候的宋见羲,已经放弃发表意见,完全听之任之。
在宋家宋见羲不久前刚刚接手的综合医院里,最高级的病房外,也没隔绝开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
“妈咪不哭了,看您这么伤心,见羲也会难过的。”宋见宜虚虚抱住宋夫人,捏着手绢给她拭泪,尺度分寸感拿捏的非常漂亮,给人好女儿、好姐姐的最佳印象。
“我的小宝,他还那么小……”看到宋见羲无知无觉任人摆布躺在病床,细瘦肢体连接了好多电线和管子,宋夫人是真的怕,小儿子一直是她最倚仗、抱有最大希望的孩子,如今眼看他身体每况愈下,夫人心里十分焦虑,又不好明说。
担心夫人的健康,宋图南派人送老婆回家,在医院,带着儿子、女儿和一群内科外科专家,针对小儿子病情开了一个会。
外科医生:“我的建议是移植肺,相当于把根本医治好,肺功能恢复,病人的身体机会开始逐步好转,因为病人很年轻,其他衍生疾病将会一一被t治愈。”
内科医生:“移植手术有巨大风险,且手术成功后也有很大的复发和排异可能,我们这边是建议保守治疗,尤其,我们病人本身是截瘫患者,体质不如普通人,所以,不建议手术治疗。”
宋见宜:“我肯定是希望见羲好起来,他这样常年卧床,即使这次病情好转,但身体情况依旧是很差。如果移植手术可以给他带来更好的生活质量,为什么不试试呢?”
宋见安:“去国外吧,找做肺移植最好的医生,确保手术成功率。”
内科医生:“可是,我们病人真的,刚刚尿血才好了,他身体太差,求生欲几乎没有,即使做手术,也不能急于现在,太危险了。”
没有血尿,只是说明被划伤的尿道伤口开始愈合而已,宋见羲现在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了一台肺移植手术,万不得已必须做手术的话,是相当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