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有些事情死也不能伸手。只要做过一次贼,就一辈子都是贼了。”
小月亮不知道来龙去脉,依旧笑着,眼睛亮亮地看着白初贺,“叔叔,你放心吧,我小狗哥哥最厉害了,不会当小偷的。”
在那之后,无论再苦再饿,白初贺都没有再动过那种念头。
他们三人离开小卖部之后,小月亮看见有很多吃的,被白初贺牵着的手晃了晃,“好多呀,我们今天要到了很多钱吗?”
白初贺低声告诉他,“是老板送给我们的。”
小月亮说:“叔叔真好。”然后就昏了过去。
大庆吓了一跳,把小月亮往背上一背就跑。白初贺跟在后面,手里还拿着刚插上吸管的AD钙,大脑一片空白。
他也还只是个小孩,以为小月亮要死了。
三个小孩跑了很多家药店,最后绕回这条街道,那位小卖部老板在柜台后看见了,一言不发地带三个小孩去了隔壁一间中药铺。
中药铺坐诊的是个小老头,抽着烟斗,手一抖一抖地拿了一个泛黄的玻璃罐子,把里面的酒倒出来在掌心里搓热了,给小月亮从头到脚擦了遍身子,小月亮才退了烧。
最后还开了几剂中药,小卖部老板付的钱,一边付钱一边骂:“我真是欠的。”
记忆随着白皎房间里香气之下的气息不断涌现,最后又因为这股压着岁月的药材味将白初贺带了回来。
白皎好像还在旁边说着什么,他刚才没太留神,回过神来后才听清其中一两句。
“——我小狗最厉害了,不会跑上床的。”
白初贺转眼,看见白皎又把被子叠了起来,还顺手摸了摸杜宾的头,傻兮兮地对杜宾笑了一下,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
白皎感觉白初贺有点走神,声音停下,把被子抱到床头放好,自己小心翼翼挪到床尾凳上坐着,“初贺哥?”
“嗯。”白初贺视线无意识地追着白皎。
白皎刚才一直跪坐在床上,膝盖压得久了,白皙的皮肤上明晃晃两个红印子。
他挪到床尾凳上的时候在床上晃了一下,还拍了拍床边,“真的,我的床很软的,初贺哥你试试!”
那只手陷进松软的床上,五指压着被单,蜿蜒出痕迹,松开时复而隆起,肉眼看也能看出白皎所言不虚,他的床确实铺得很厚,床垫偏软。
这么软的床,也能在皮肤上压出红印。
娇气包。
娇气包坐在床尾凳上,左手绕过脖颈按了按右肩,仿佛是叠个被子就累着了筋骨。按完还不够,又揉了揉,捶了捶。
有多动症的娇气包。
娇气包捶肩膀的时候看见自己看了他一眼,捶肩膀的那只手停了下来,那双睫毛微翘的眼睛滴溜溜瞟了自己一眼,手上动作改捶为捋,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摸了摸耳边的头发。
那点茶褐色微卷的头发从指缝中溜过。
有多动症还心眼多的娇气包。
白初贺无声观察着。
他和白皎碰面的次数不多,应该也不算少,但他一贯走神惯了,从来没有正眼仔细瞧过白皎的模样。
现在才发现白皎身上处处都是戏。
微卷额发下的那双眼睛里眼神转了又转,很明显是在打算着什么,又小心翼翼瞧着白初贺,等白初贺看过去时立刻装作没事人一样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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