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平安大手一挥,甩了她一巴掌:“你放屁!这几十年,你动不动就跟他聊天,哪有那么多大事让你们聊?他要是真的顶用,我们的三个儿子怎么会死?”
花祝年被打得嘴里兜不住血,流出来的血丝子拉得老长,她用袖子抹了一把,心虚地小声说道:“那时候,他力量还没那么大。”
贺平安一脚踹到她的背上:“只有你相信他,拜神拜魔怔了。要不是还留着你陪我睡,给我做饭,早把你这个拜邪神的疯婆子送官了。”
花祝年趴在地上反驳道:“你不信就不信吧,我并没有强迫你信这个。为什么说我的将军是邪神呢?等他封神的那天,会给我托梦的!”
那时她的尘缘也就了了,也能安心地离开这个苦难的世间。
贺平安气得要命,左右看了看,随手抄起根烧火棍,疯狂地抡打着地上的人。
花祝年的衣服被打破了,露出了被打的一道道血痕。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一位年轻人,站在篱笆外面,对着里面喊道:“打扰一下。”
声音干净而清透,礼貌又温和……
以至于里面争吵的人,压根没听见。
那要是
刚才一直在自己院子里,偷偷看热闹的邻居鲁大梁走了过来。
他笑着跟眼前的年轻人调侃道:“这里边打得跟热窑一样!像你这样斯斯文文地喊啊,他们是听不见的。”
衡羿的目光暗了一瞬:“我重新喊。”
鲁大梁将他推到一边,自己站到篱笆面前,高声大嗓地叫喊道:“哎——老贺头儿,有人找!”
贺平安踩着花祝年的头,扯着嗓子回应:“干嘛呀?”
“不是我找,是一位后生找你。”
贺平安的脚这才从花祝年的头上下来,他刚要去,花祝年忽地抱住了贺平安的腿。
“你不能去,我知道是谁。”
贺平安皱着眉头,不耐烦地问她:“谁?”
“我今天吃席,把一个记账的后生骂吐血了,估计是来找我讨医药钱的。”
“为什么骂他?”
花祝年支支吾吾道:“他、他嫌弃我给的钱少。”
贺平安的腿从花祝年的手中挣脱出来,又踹了她一脚:“老子早就他娘的说,不让你去吃那个破席!你不听,非要去送送你那老姐妹儿。一个臭记账的,还敢嫌弃份子钱少?狗日的,让他进来,看我不打得他眼冒金星!”
花祝年再次揪住他的裤腿说道:“别再打了。打坏了,没钱赔。”
贺平安脾气早被激得上来了:“滚蛋!”
因为贺平安的步子迈得太大,花祝年又死拽着不肯松手,结果一下把他裤腿给撕扯了下来。
贺平安怒极反笑:“嘿,你这个婆娘——”
作势又要伸手去打花祝年,门外的鲁大梁又喊了一声:“老贺头儿,你倒是让人家进去啊。这后生等你老半天了。”
贺平安恼道:“几把的一个烂篱笆,还能拦得住人啊?他想进来,就进来呗。老子最烦这些逼逼叨叨的繁文缛节!”
鲁大梁笑道:“人家这后生,看着是个读书人。哪儿像你似的,一个大老粗,那么没规矩。”
衡羿看着眼前低矮的篱笆,的确只要他轻轻一推,就能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