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是畜生不如。”钟离淮怒呵,真他妈的牛马,人质里头是叛徒,如今校尉都是叛徒,真他妈的操蛋。
“看着你怒不可遏,我啊……心情却是十分的愉快。你真以为你有几分几量?状元之位,你要同我抢,明明有能力数伯府,却冷眼旁观,害父亲被削爵,让我论为白身,成了贱白。”钟承晏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突的,又笑起来:“这也就罢了,可你们……宁愿去提拔赵宣那个废物,也要冷着我,给我穿小鞋。真恶心啊……”
钟离淮也不是头次见脑回路如此清奇的人,却是头次如此无语。
钟承晏看着钟离淮看他时同看垃圾一样的眼神时,勃然大怒:“你高高在上又做什么?等会儿,你就会和赵宣那废物一样,去往生……当真是活该。”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安河,是不是你害死的?”
“这可不怪我,我只是小推了一把,是,我知道狐夫道的所有内应……我想着,少个参军,我总能上去吧……唔,还有王飞蒙,简直太蠢了,太好骗了……”
钟离淮觉着讽刺:“他不是蠢,他只是给了战友基本的信任,却不曾想,只是个衣冠禽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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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摆出这番姿态不觉得恶心吗?不过……想想你往后的下场,我心里就畅快。”钟承晏挥挥手,他身后冒出了两队人,全作北齐军的打扮,皆持弯刀,眼里满是势在必得。
钟离淮握紧长戟,心下警惕。
只见北齐军呈包围之势,齐齐团上来,停在水潭边,却是不动了。
为首的人道:“你败局已定,还不若乖乖投降,免得我们费力气。”
钟离淮冷嗤一声,“你倒想得挺好,白日梦莫要做得太长,不然……恐跟你们那使者一般,闹了好大个笑话。”
那人道:“你……”他可是接了命令,无论如何,要将此人完好无缺地带回去。本不想动手,如今却觉此人太过嚣张了些。果真如传闻中一般,是个泼皮无赖。
掂了掂弯刀,手下的兵挥刀舞过去,钟离淮扯着赵宣的尸身退入水中,才敢松手,抡着戟挥作一圈,招招见血,将这久不见人迹的深潭染得鲜血淋淋,化作血池。
钟离淮一身银袍染得绯红,弯刀难免划破面颊,渗出缕缕鲜血,滚过肌肤,延入脖颈。一人难免敌众手,可谓是四面楚歌。那银月般的弯刀划过臂膀,胸膛,甚至划了大腿。
钟离淮也不知道这帮蛮人弄了多少个窟窿,浸着水,火辣辣的疼。
领头的人道:“你们慢着点……完整无缺,懂不懂?你们这样划拉,不死也残啊……叫我怎么同太子交待?活捉他。”
底下人一听,动作变得有些束手束脚。
钟离淮一听,抓一把弯刀,抵在自己脖梗上,“你们别过来。”
北齐兵停住手。
钟承晏:……
领头人:“你……你……好生无耻。”殿下可是下死命令,若带不回去,他也没命回去啊。
钟离淮也搞不明白,为何一定要活捉他,但……这何偿不是一个把柄,道:“先前下来的人现如今在何处?”
“自然是绑了,押回去,做奴隶。”领头人被掣肘,脖梗微昂,鼻息加重,语气发硬。
“要我同你们回去,也可以,两个条件,你若答应,便不成问题,否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领头人:“你别不知好歹。”
钟离淮站着不动,眼眸深沉,且坚决。
领头人当真是被威到了,此人如此悍勇无畏,若是不答应他,只怕,自己也会丢了性命,道:“你说。”
“我要你放了那些人。”
领头人微怔,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若是为了主菜,弃掉小菜也可,微微点头,以示可以。心中却是捉摸,这个条件很是轻易,莫非只是开胃菜?那……这第二个条件,怕是……不容易。
“此外,我要葬了赵宣,谁也不可阻挡。”
领头人嗤笑,眼神轻蔑,此人怕不是个蠢的。手指微抬,北齐兵退出水潭。
钟离淮从水中拖出赵宣的尸身,择了一处幽僻之处,将他给埋了,来不及刻碑,钟离淮微微沉吟,将长戟插在墓前。
领头人见天色已晚,将他捆住,领着兵,大张旗鼓地回营。
……
北齐大营。。
“报!”一道长音划过,延进了太子帐。
丘林霁姿态懒散,身子后昂,倚在座上,听到有人来报,嘴角微勾,眼底尽是愉悦,微微正正姿态,大手一挥:“宣。”
一士兵进帐,行礼后,沉谨道:“殿下,人到了。”
“人在哪儿?”
“刚关到伏虏营。”
丘林霁起身,一身玄衣甚是滑顺,竞没有半分褶子,随着丘林霁起身,漾出了水般的情态。抱伤忙替他披上斗篷,欲言又止,他想劝太子不必去那等腌臜之地,可……殿下找侧君找太久了,日夜难安。
心思越发诡绝,脾气更是见长,从不松下眉头,如今却有了几分开心,到底下敢触了霉头,于是,往旁边人递个眼神,示意他们先去收拾收拾。
丘林霁掠过下脆的士兵,瞧向帐外,道:“带孤去。”
士兵:“是,殿下。”
丘林霁步子迈得很快,不到一刻钟,便进了伏虏营其中一帐。守卫掀开帘,将太子迎进去。
只见账中空空荡荡,中间却置了一个铁笼,中间拴着一人,手脚用镣铐锁起来,脖上拴着铁链,弯个腿都难。
钟离淮全身血淋淋的,血气经过发酵,味道并不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