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那什么牛痘,果然能更好、更安全地防天花恶疾?”
康熙激动,目光炯炯地盯着胤禔。
“福晋信上是这么说的,肯定错不了。她那么老成持重的性子,哪会用未经证实的消息给儿子报喜?”
嗯,就算现实还未来得及证实,梦中肯定也确认好了!
胤禔笃定自家亲福晋,绝对不会坑他。
可在康熙眼里,这个儿子已经打上了偏宠嫡妻标签,甚至有惧内之嫌了。为确保消息真实性,他甚至破天荒看了儿媳写给儿子的家书。
果然。
通篇没有一个确定,只是听闻,简单调查。都呈给了太子,得太子那边找人印证过,才知道是发现还是骗局。
胤禔委委屈屈地拿回自己的信纸,小心翼翼折好,放进贴身的荷包里。
“福晋向来稳妥,没有几分把握才不会写信告知儿子呢。皇阿玛且拭目以待,并准备好赏赐吧!这个牛痘,必将是个震惊全大清的好物……”
康熙不愿听他絮絮叨叨,闻言摆手:“成,此事若真,你福晋日后出门可乘朱轮车。若只是讹传,那这朱轮车,可就得你小子去沙场搏杀给这她挣回来了。”
所以,这是不管怎么样,此役后,大阿哥至少都是郡王的意思么?
索额图心里一激灵,防备愈深。
虽从圣驾出京,皇上跟太子之间的联系从未断过。皇上也如往常一般心念太子,
哪怕厨子肉烤得好都要派人飞马送回京,让太子跟太后尝尝味道。
可哪有大阿哥这晨昏定省,随身照顾的周全呢?
尤其皇上这次抱恙,大阿哥不但恰恰好准备了良药,还衣不解带地伺候着。
汤药亲尝。
连大福晋给他准备的方便面、蔬菜汤等,都多半孝敬给了皇上。以至于父子关系飞速亲近,和睦到令人心惊。
让索额图越发觉得胤禔是太子劲敌,必须要搬开甚至毁掉的绊脚石。
胤禔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不说破。
只笑嘻嘻看着自家皇父:“儿子谨遵皇阿玛口谕,此后必定更加废寝忘食努力。不但要保住福晋的朱轮车,还得歼了噶尔丹那厮,争取给自己捞一顶铁帽子!”
铁帽子王,世袭罔替。
胤禔这其实也是变相宣告世人,自己已经退出皇权之争了。
可他以前太努力了,大千岁党也渐渐有了那么一点点规模。如今圣眷也正向他偏移,可以说前景一片大好的时候。
谁能相信他有急流勇退的心?
反正索额图是不信的。
他只觉得胤禔人大了,心眼也多了。学会欲拒还迎,故布疑阵了。都知道用内务府事迷惑太子,让太子爷对他放松警惕了。
越是如此,他越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防患于未然,必要的时候……
前线这边风起云涌,紫禁城里却像是过了年。
也是太子急着验证牛痘法的真实性,直接用他正在监国的便宜敦促底下人
速速展开行动。而经过伊凤近一年的部署,牛痘虽没种几个,但相关技术早就成熟了好么?
直接去天牢里找几个死囚种上,再将之与天花患者发病时的衣服、被褥甚至痘痂等接触数日。
确定没有任何反应后,最直观的数据也就有了。
消息传来的那一刻,阖宫欢声雷动。
连太后都激动得掉了泪,拉着伊凤的手就是一顿好夸:“好孩子,你可是做了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儿。那话怎么说来着?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
其实拾人牙慧的伊凤小脸通红:“皇,皇玛嬷过誉了。孙媳,孙媳不过是误打误撞,听了那几个农妇闲谈。因为家里有两个需要种痘的孩子嘛,难免关注了些。就想着试试看,万一呢?”
“可实际上,孙媳就出了个耳朵一张嘴,主要还是太子殿下雷厉风行且心怀万民。若无殿下积极促成,可能这牛痘就成沧海遗珠,被卷到不知道哪个沟坎去了。”
哈哈哈。
太后大乐:“你这皮猴哟,怎就这么促狭?”
“谁说不是呢!”惠妃也跟着笑,“都两个孩子的额娘了,还这么孩子气。不过啊,这次也亏得她异想天开。捞起了这颗沧海遗珠,让它有机会呈现在众人眼前,能为咱们大清所用。”
“惠妃娘娘所言极是。”太子认真点头,郑重对伊凤一礼:“多谢大嫂能及时将这个消息告知孤,让孤有机会去验证,去发现,并用
这个成果去造福万民。”
“孤已经写了折子,着人快马去给皇阿玛报喜了。等圣驾凯旋,一定会对大嫂多加褒奖的。”
有这个功劳在,就算您日后再无所出,大阿哥福晋的位置也稳如磐石。
胤礽心里如是想着,面上对伊凤笑得越发亲近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