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嬴还在琢磨怎么接着哄这位小君子,听他又道:“你们还说‘没有一个去过临淄的女子会不喜欢临淄’,先生?也喜欢临淄吗?”
俞嬴脸上又浮出笑意:“那?不过是安慰中山国公子的。俞嬴不喜欢临淄!”
听她说得斩钉截铁,令翊狐疑地看看她。
“真?的。”俞嬴点头道。
“若没有旁的事?,俞嬴就先回帐了。”俞嬴笑道。
看着她的背影,令翊在心?里“呵”一声,信你才有鬼!这回去临淄倒要看看……
有公孙启,有令翊,又加了个公子怡,俞嬴一路过得热闹无比。快活的日子容易过,热闹的路途容易走,一行人到临淄颇快。
到临淄的这日,天气却不太好,正在下小雪。
俞嬴死的那?一年也常常下雪。这样的天气,与十几年前一般无二的临淄城门,俞嬴几乎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守城门的兵卒一见俞嬴等的文书节符,便请他们稍候,快步去请守城官长。
守城官长脸上挂着笑走过来,先是验看文书节符,看完很客气地与俞嬴等寒暄:“这样的天气,尊使一路行来,真?是辛苦。如今雪下得有些急,此时进出城的又不多,尊使与将军何妨请公孙在此暂避?”
令翊微皱眉。
俞嬴笑着看那?守城的官,这雪就叫“下得急”吗?
守城的官陪笑。
“不多叨扰了,多谢。”俞嬴笑道。
守城官长也没多说什?么,笑着看他们迤逦一行进了城。
来齐国为质,没法带许多兵马,俞嬴等连侍从带护卫兵卒也不过五六十人而已。连上公子怡的四五十人,看起来却也不少了。
刚行至临淄最?繁华处,对面过来一行车马,约四五十人。车都是华车,马也是骏马,车上马上为首的人都锦衣华服,是一群由侍从拥簇的临淄世家子。
“对面穿蓝袍的,可?是燕国令翊?”马上一个着裘衣紫袍的年轻人极不客气地问。
令翊脸上带着点笑:“是我。”
“就是你抓的公子季范?”紫袍年轻人又问。
季范想来是公子仪的字。令翊点头笑道:“不错。尊驾拦路于此,这是意欲何为?”
“何为?听说你勇武得很,是燕国第一猛将。我要跟你比剑。比得过我,放你们过去,比不过,要么回转,要么——”紫袍年轻人一笑,“从我□□钻过去。”
众世家子大笑。
令翊微皱眉,看向?对面找死这位:“尊驾怎么称呼?”
“田歇。”
又是一位齐国宗室子。令翊想起俞嬴从前与他说的田成子的事?,这莫非就是那?位田成子想看到的,临淄城中宗室遍地走,砸块石头,狗不一定叫,却一定有一位宗室子叫唤……
车内,公孙启脸色有些凝重?地看着俞嬴,俞嬴拍拍他的胳膊,轻声道:“放心?,令将军应付得来。”
令翊淡淡地道:“我与公子季范没有私怨,抓公子时,两国正在对战。如今尊驾来找我,莫非对两国议和有甚怨言,想要再次挑起争端?”
对方大概没想到一员勇将竟然还有这般口齿,愣了一下。
旁边一个身材高?大威猛穿黑衣的年轻人恨恨地看着令翊:“你跟公子季范没有私怨,跟我可?有私怨!”说着竟然招呼都不打?,手执长矛,骑马奔过来。
令翊吩咐一声他身后的护卫首领犀:“看好公孙和先生?。”
说着抽出身后背着的长矛,纵马上前,仰头避过那?黑衣年轻人的矛,马势不减,迳直朝那?年轻人撞去。
黑衣年轻人忙撤矛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