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先生,看样子,周女士是不会轻易罢休的,如果要打官司,你放心,有我做你的辩护律师,是不会让你输的,无论你是原告还是被告。”
章律师的话看似简单,实际上却蕴含着深意,他明确表示自己会全力以赴地保护他的利益,也是对裴听檐的一种提醒。
如果闹到最后,还是不可避免要走到打官司这一步,那么裴听檐完全不用着急,作为被告也没什么。
在人情伦理上,他是后辈,如果主动去告自己的母亲,尽管在法律上没什么,但在道德上,难免会落了下乘。
当然,如果裴听檐坚持要主动提起诉讼,也是可以的,他是裴听檐的律师,立场和裴听檐一致,只要是客户的诉求,他会用自己的专业能力和素养,以及经验尽力达成。
而且章律师是被沈倦直接安排给裴听檐的,知道自家老板很看重这个看似不起眼的艺人,章律师更是拿出了百分之一百二的态度认真对待。
裴听檐点点头,“好,麻烦章律师了。”
两人在机场分开,一个回淮市,一个回南阳。
话说另一边,周母拿起章律师留下的文件翻了翻,脸色阴沉无比。
按照这份协议,裴听檐基本上和她没关系了,在她年满六十周岁之前,如无意外,不会赡养她,更不可能出钱给周聿买车买房,送他出国留学了。
这个消息让周母完全不能接受。
原本周母都已经做好了打算,周聿从小就不爱读书,成绩一直处于中等偏下的水平,而且还特别贪玩,整天就只知道玩游戏,要让他突然发奋图强,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一所好大学,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肯定是周家祖坟冒青烟了。
所以周母提前就为周聿规划好了另一条轻松便捷的路,只要足够有钱,就可以把周聿送到国外去留学,花点钱买个学历,等过几年回国,摇身一变成为海归人才,还怕找不到一份好工作吗?
然而,留学的费用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没有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家庭资产作为后盾,在国外的留学生活可不会有多好,要省吃俭用,自己去打工赚钱贴补生活。
至于勤工俭学,先不说娇生惯养的周聿会不会,周母这个把小儿子当成自己眼珠子一样疼爱的母亲,头一个舍不得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儿子去端盘子刷碗,给人当家教什么的,她的儿子天生就是享福的命,是不可能去低三下四伺候人的。
裴听檐想要跟她们母子断绝关系,自己去过好日子,做梦,没有了裴听檐这个冤大头,她的生活费,小儿子的学费谁来承担。
周母不知道打官司能不能胜诉,因为她对法律知识几乎一无所知,可以说差不多是个法盲。
但她知道,一定会有那些充满“正义感”的网友站出来替她伸张正义,帮她制裁审判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儿子。
,门票
浅月湾。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宁静祥和之中。
“少爷,纪少爷来了。”
沈倦刚下车,吴管家就迎了上来。
一道清亮的声音随之在他身后响起,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二哥,你回来了啊,是不是又加班了?回来得这么晚,你再不回来,你弟弟我就要饿死了。”
纪姜动作夸张地捂着肚子,好像自己真的已经饿得不行,快要前胸贴后背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沈倦走过来。
沈倦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你又闯什么祸了?”
纪姜不开心地皱起了眉毛,撇了撇嘴,嘟囔道:“二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什么时候闯过祸了?我可一直是个乖孩子。”
那些闯祸的记忆,已经选择性地被纪小少爷遗忘了,一键删除得干干净净。
沈倦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
“原来二哥你是这么想我的?好伤我的心,没有一辆跑车,是哄不好我的。”纪姜捂着心脏处,做西子捧心状。
沈倦嘴角微微抽了抽,目不斜视,径直从纪姜身边走过去,扔下一句话,“别耍宝了,有什么话进来说。”
他可没有站在大门口和人叙旧寒暄的习惯。
纪姜乐呵呵地跟上,一边走还一边哼着歌。
“当当当当!”
伴随着纪姜自己加的人声音效,纪小少爷像是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两张门票。
是一场舞剧的门票,舞剧的主演之一正是纪姜。
“二哥,我演的舞剧马上要开始巡演了,票我给你留好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看。”
纪姜一脸期待地看着沈倦。
“嗯,知道了。”
沈倦拿起门票瞥了一眼,时间和地点都心里有数了,他没说自己一定会去,但纪姜知道,自家二哥一定是会到的,从小到大,他所有的演出,二哥都很捧场给面子。
“给我两张?”
沈倦想敲纪姜一下,票很多吗?没记错的话还算一票难求,一开售秒没,还是不会算数,把他当成两个人来算了?
纪姜笑嘻嘻地解释道:“对呀,就是两张。而且特意预留了最好的位置哦,二哥,你的年纪也不小啦,该找个伴了。一个人看表演多无趣啊,两个人一起看多甜甜蜜蜜啊。”
听到这里,沈倦不禁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道:“不是一个人看表演没意思,而是表演本身就没意思。”
纪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兴高采烈的表情变得无精打采,耷拉着眉眼,眼神充满幽怨。
哇,二哥这张嘴可真毒啊,他可是二哥的亲弟弟,亲弟弟啊,虽然是表的,但也是亲的,二哥的外公外婆和他的爷爷奶奶是一样的,可二哥说话从来都不给他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