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朗看着他,眼里有嗜血的冷鸷。
李骄阳终于认栽。
“我会退学,以后棠意礼再也看不见我……这总行了吧。”
荀朗看了一眼保镖,两人松了手,后退一步。
李骄阳顿时瘫软在地,不自觉哼出一个自嘲。
“荀朗,咱们小时候就在一块玩,好多事看似你都不计较,原来不是,你还有这一面。”
原来,他还有杀人放火,都在所不惜的一面。
荀朗抓下肩头的浴巾,缓缓擦拭手臂上的水,
“小时候的事,我也以为我可以翻篇,可每一次看见雷教练的腿,我都觉得意难平,同样的委屈,我不想让棠意礼再尝一次。”
“你说呢,李骄阳。”
荀朗淡淡地看着李骄阳,没有情绪。
可李骄阳还是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当年被包装成意外的那件事……看来荀朗早知道了。
她们在同一天认识荀朗
十三岁时,荀朗已经把游泳,当成了毕生职业,那个时候,雷朋深是苏省最有名望的蝶泳教练。
荀朗想要拜师,几次上门都被拒绝。
在雷朋深看来,纪氏的太子爷,想做什么不是唾手可得,哪用得着走竞技体育这条路。
就一个字,当职业运动员,苦。
他觉得荀朗吃不了这份苦,纵使天资高,也没用,他坚持不了太久。
可荀朗没放弃,一年的时间,荀朗完成了从校队到市队,再到省队的三级跳,这可能需要普通人整个青春的汗水,可荀朗只用了一年。
最后雷朋深终于点头,答应带荀朗。
截止到此,都是一个少年励志的故事,可唯独有一点,这个故事完全是背着纪南昀发生的。
纪家毫不知情。
直到有一天,荀朗跟着雷朋深上课时,突然外面布满了保镖,李骄阳跑进来告诉他们,纪南昀震怒,带人来抓雷朋深,荀朗不疑有它。
他留下,挡住保镖,让李骄阳引雷朋深从后面先走,就这样,在逃跑的路上,雷朋深遇到车祸,大腿粉碎性骨折,从此跛了脚,成为体育圈的一个遗憾。
而从始至终,雷朋深都没有一句怨言,待荀朗如师如友。
这更叫荀朗有说不出的惭愧。
可这笔账该算在谁身上呢?
是干涉儿子梦想的纪南昀;
还是向纪南昀告发自己的李骄阳?
无论是强权的父亲,还是两面三刀的朋友,都像是一块柔软的塑料膜,把荀朗紧紧包裹了起来。
窒息、恐慌,接连不断地挤压着荀朗生存的空气,这比溺水,还要痛苦百倍……
山间别墅里。
被折腾够呛的李骄阳,被保镖扔到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