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见江伯母,这妇人还好好的,精神很好。如今再看,已然有些憔悴了。
时鸣靠在椅背上,将问题抛给了江行:“哥哥,你希望他怎么做?”
江行不答。
非要说的话,他希望这夫妻二人都去地底下给江家父母道歉。
江家父母活着的时候,这对夫妻吸血不说,还差点害死他们一家;江家父母走了,这对夫妻仍然不放过,见吃不了绝户,就时不时恶心江行一下。
江行早就烦透了。
但他又不能真的把人逼死。他指了一个方向,道:“那边放着我父母的牌位。你们去给他二老磕十个响头,再上柱香,掷下筊杯,问问他们是否原谅你们。若他们原谅,我就答应。”
掷筊杯,即是岭南人常用的一种问神方式。
筊杯一般都是对着先人、神明掷,而江家父母与江大伯乃是同辈,这无疑是另一种侮辱。
伤离别苦竟离别
更别说还要他磕头了。
果然,江大伯脸色一白,没有说话。
筊杯一正一反代表应允,为圣杯。若两个皆为正面,即是笑杯。顾名思义,笑笑不说话,不算应允,需要再问。
若两个皆为反面,即是阴杯,表示不应允。
如果江大伯夫妻想得到江家父母的原谅,需要连掷三次筊杯,三次都得是圣杯。
概率不大。江行在刻意羞辱他们,也在为难他们。
江大伯久久没表态,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似在竭力克制。江行可没耐心等他,开始倒数:“十,九,六,三……”
时鸣暗暗发笑,心说自家哥哥这数数得一点儿也不对,又在为难人了。
待江行数到“一”时,江大伯终于做下决定:“好,我去。”
江行挑眉,似乎没想到他真能答应。不过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江行没有不让他磕的道理。
他牵着时鸣,引这两人去了家中的小祠堂。这里静静摆着一些供品,插了三柱香。
木刻的牌位痕迹尚新。江大伯同江伯母对着牌位,一齐跪下。
江舟摇赶来凑热闹。不过她似乎知道这不是能瞎玩的场合,因而只拿一双眼睛恶狠狠瞪着。
江行淡淡道:“开始吧。”
于是江大伯夫妻二人,在江行兄妹的目光下,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