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梢上,立着的是宫远徴。
他注视着面前香艳的场面,脸上表情波澜不惊,但手却紧紧地抠住了粗糙的树皮,几乎将树皮粉碎。
宫远徴看不清宫尚角的表情,却能从那不时的低喘中,知道此刻的他一定十分沉醉。
他很羡慕上官浅,一直以来都很羡慕。
从前的宫尚角就像一尘不染的神,从不曾追求过什么,但自从上官浅来了之后,他似乎变得像个人了,有了自己要追求的东西,也像人一般有了七情六欲。
他哥,或许真的很爱这个女人。
宫远徴攥紧了手心,胸腔微微起伏,唇也抿成一条线。
他看见他们上了岸。
雾气中,宫尚角的宽肩窄腰完全将上官浅遮住,只能听见她用如孱弱小猫一般的声音,哭着,哀求着……
徴宫。
宫远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他虚浮着脚步,跌跌撞撞地推开了徴宫大门,方才的记忆还在脑中挥之不去。
却看见,月光下,一个清丽动人的身影坐在池塘边,脚侧放着一盏闪着微弱光芒的灯笼。
女孩听到开门声,回过头,便撞上了一双带着疑惑与戒备的黑色眼眸。
宫远徴的声音冷得像霜。
“你怎么在这里?”
哥哥
宫远徴眼里全是戒备。
但女孩却笑了起来,在明晃晃的月光下,这个笑容比平时多了几分不该她这个年纪就有的媚态。
让宫远徴想起了刚才看到的另一个女人,青丝散乱,柔弱却妖娆,带着哭腔求饶的样子。
“睡不着,出来看月亮,远徴哥哥呢?”薛初雪落落大方地回答道。
宫远徵神色依旧冷漠,只是在经过她时,轻飘飘说了一句:“夜深露重,你的伤不想好了是吗?”
薛初雪有一瞬间的怔愣,但很快她就掩饰了自己眼底的异样,换上了一副伤感的表情。
“只是想我哥了。”
宫远徵的脚步顿住了,回头看了她一眼:“你的亲人不是都没了吗?”
“是邻居家的哥哥……小时候曾经一起长大,我只记得他对我很好,但是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
宫远徵“哦”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却被薛初雪拉住了衣角。
“远徵哥哥,可以陪陪我吗?”
她的小脸上全是示好的哀求之态。
宫远徵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也许他自己也很烦闷,根本不想一个人回去呆着。
宫远徵在薛初雪身边坐下,却只望着池塘中央的月影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