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她看见了,那两个政府军根本没有进屋子。
只要她能蒙混过关,他们就不会进来检查衣柜。
但不是她自恋,而是她的外貌确实有些打眼。
皮肤太白,眼睛太大。
所以得弄得再落魄一些,而且要像当地方的妇女。
南州虽然战乱不断,但每个军阀都想收拢民心,对本地人除了驱逐外不会有大规模的杀烧抢掠。
但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是没有身份证明的外国人……那就是地狱了。
温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至少男人后腰还别着枪。
最坏的打算是和他们拼命。
这么一想,忐忑的心又沉静了下来,脑子也越发清醒。
首先得把自己弄黑一点。
天色昏暗,黑一些他们就看不清她的脸了。
温冉刚刚就注意到屋子中间的废铁盆,里面很多木碳灰,应该是之前住在这儿的人晚上烧火照亮用的。
时间紧迫,她也顾不得什么了。
双手插进去,沾染一手的黑灰就开始往瓷白的小腿上擦。
擦完腿,又将灰把脸涂了个均匀。
屋子里没灯,只有窗户漏进来的淡淡月光。
温冉冲着镜子照了一下。
她抹的还挺匀称。
原本白皙的皮肤粘着粗糙的颗粒,看起来又黑又凹凸不平,昏暗环境下还是挺能唬人的。
她又扯下了深蓝色窗帘,将它裹在头上,前面弄得方正一些,后面塞到衣服里。
这样前面看就像是南州本地的大娘,后面看着像是驼了背。
弄完自己,她余光扫向男人,见他还靠着衣柜,就有些急了。
“您先进衣柜,千万别……”温冉说到一半,猛地转头看向镜子。
牙,太整齐白净了。
或许是她太过小心谨慎了,但她赌的是命,输不起。
她眼里闪过一抹决绝。
又抓了点木灰,果断的抹在了牙齿上。
忍着干呕,差点把眼泪憋出来了。
好在木头灰也没有难以忍受的异味。
特殊时期,小命要紧。
周祁枭看着小姑娘忙活来忙活去,把自己弄得跟个小黑猴儿似的,看的正热闹。
见她终于搭理自己了,没想到说到一半,就跟中邪了似的,将脏兮兮的小爪子往牙齿上抹。
周祁枭是真的愣了一下。
在他的印象里,小姑娘即便适应能力很强,骨子里也带着点小矜持小洁癖。
看见他穿鞋踩在床上的时候,会蹙起眉欲言又止。
可这会儿,这小软团子思维敏捷,能屈能伸,对自己也狠的下来。
原本以为只是个有点小聪明的乖宝宝,没想到还有这么果决的一面。
不,在这小东西敢给贾政耳光的时候,他就应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