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光如水,谢翊和谢惓随着太监的身影走进皇帝处理公事的勤政殿。
“臣谢翊谢惓拜见陛下。”
两人躬身行礼,燕鸣青摆出的笑容一瞬间凝固,已经直起的身体跌回原位,语气恍惚,
“卿…不必多礼。”
燕鸣青这几日过得很恍惚迷茫。
他什么都没弄清楚,事情就一件一件摆到他面前。
宫中一切事物都要他定夺,内外政事他要学着处理,还有五位辅政大臣盯着他,他不敢一丝一毫松懈。
今夜想着谢惓和谢翊正好值班,就让人将两人唤来,想和从前一样,大家随意聊聊,没想到,一夕之间,变的不只是身份,还有亲疏远近。
谢惓和谢翊站在下面,燕鸣青坐在上面,三人相顾无言。
“殿下这几日过得如何?”
打破安静的是谢翊,熟悉的称呼和他语气中的亲昵关心打散燕鸣青脑海中那些复杂多疑的想法,他三两步跑下来抱住谢翊的腰。
“我不喜欢当皇上,谢翊,为什么是我?”
燕鸣青语气里中的不开心那么明显,谢惓和谢翊都听出来了。
谢翊拍了拍燕鸣青的肩膀,将他推开。
“殿下,不可以这样说。你是先皇遗诏定下的继承人,哪有什么为什么?”
燕鸣青往后退了三步,睁大眼睛看谢翊,神情嘲讽,语气尖锐,“诏书上的名字真是我吗?”
谢惓咻抬眼看燕鸣青,果然皇室中人没一个单纯。
谢翊平静反问,“不是你还能是谁?”
燕鸣青嘴皮动了动,看样子是想说什么,最终却没说,只是盯着谢翊,眼眶忽然红了。
“随便你吧,你们想做什么就做吧。”
勤政殿随着燕鸣青这句话而变得格外沉默,
许久,谢惓问道,“那天你在宫里?”
谢翊惊讶看向谢惓,随后望向燕鸣青。
谢惓又问,“五皇子将你带到他面前的是吗?”
“他和你说了什么?”谢翊急切问。
燕鸣青抿唇,眸光微闪,将七皇子造反那日发生的事都说了。
“那天傍晚五弟匆匆找到我,说陛下要见我,我就和他去见了陛下,当时陛下还昏迷着,五弟让太医强行施针将他刺激醒来。”
四皇子随意坐在木质台阶上,双手自然搭在膝盖上,目光望向某个方向。
“陛下醒来后,五弟说了许多事情刺激他,”说到这燕鸣青看了眼谢惓和谢翊,见他们没追问,松了口气,“皇上被他刺激昏过去,又被太医施针强行让他醒过来,这次五弟没说什么,只是从……拿出陛下早就写好的诏书,让他将名字填上。”
燕鸣青舔了舔唇瓣,声音发虚,“我当时太慌了,没注意他们说了什么。等圣旨写好后,五弟就将他搬到四轮车上,推到北门,刚好遇到七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