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晴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事情,应该算是人尽皆知吧?阁主怎么多此一问?”
“我今日要对你说的事,便是和唐裕风有关。西晴,你愿不愿意替归麟阁去打探一个人的消息?
“归麟派出了许多探子,一部分去追踪白天翁,一部分去追踪唐裕风,可是我手下的这些探子,皆有去无回。归麟阁的动作太多,已经打草惊蛇了。他们目前太了解归麟阁的手段了,我此后派出再多的探子,恐怕也没有办法接近他们这二人。”
江西晴道:“阁主,你不必多说,我自然是愿意的。可是,我武功不高,恐怕根本无法接近他们二人。”
阮止语道:“唐裕风是万红枯余孽,他忽然冒出,必定图谋不轨。他身边若是跟着龙朝云,即使是我遇上了他们,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你去追踪他们,没有万全准备,是行不通的。
“所以,我并不是要你去追踪他们。我要你去帮我做另一件事,此事与唐裕风也有关系。我这里有一个最新情报,唐裕风和龙朝云最后现身的地点是羌芜城内的一家打铁铺,铺子的主人名叫聂东楼。
“此人或许与唐裕风、龙朝云在密谋些什么,你去打探一下。但你不要以归麟阁的身份去打探消息,而是以一个江湖游侠的身份去接近他。你只要以你原本真实的身份、样貌去做此事便足矣,过于伪装,反而容易露出破绽。”
江西晴道:“阁主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切记,你打探完了,立刻将消息传给归麟阁,并立刻返回归麟阁,不得有误!外面已经不安全了。”
“好,知道了!”
江西晴应下此事后,风风火火地跑出了议事堂。
阮止语却在江西晴离去后,皱着眉头,长叹一声。这一声叹息似有着无尽的忧愁。
“如双,此事交给西晴,真的合适吗?”
程如双道:“阁主,我相信您的眼光和您的判断,也相信江姑娘会平安无事地完成这个任务。”
“这事,我明明可以交给别人去做的。”
“但是您心里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江姑娘,不是吗?”
“不,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归麟阁的目的并不单纯,我担心西晴她不会选择归麟阁。”
一日后,江西晴带上包袱,牵着马出了临江,赶往了她曾经出逃的地方——羌芜城。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宁静的雪夜,萧落羽带着她逃离西来山庄,闯入归去来客栈时的情景。
她想到归去来客栈的众人,她的心情也忽然明快起来了,不知不觉露出了笑颜。她和他们就是在归去来客栈相识的,他们之间还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因为这场意外,萧落羽还差点和归去来客栈的众人打起来。
可是想到萧落羽,江西晴便又笑不出来了。她不知道这个人去了何处,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她只记得他沧桑的面容,他凄苦的背影。
在明艳的春日里,江西晴骑马进入了羌芜城。她下了马,走在一条街道上,牵着马走到了归去来客栈前。
客栈的大门敞开,里面传来吵嚷的叫声,热闹非凡。
江西晴站在门口望着,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客堂忙碌着。
那个人一转身,瞧见了站在外面的江西晴,一时忘了手里的盘子,举起手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江姑娘?你怎么来了!”
啪!盘子碎了,菜也洒了。
阿平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
接着,客栈里开始鸡飞狗跳,吵得不可开交。
江西晴笑得前俯后仰。
她看笑话笑够了,便直起身子,一只手撑着腰,呆愣着目光凝望着门前的旧影。
故地重游,恍若昨日。
原来今时今日,她会是这样的心情。
当阳山的师兄师姐,还有萧落羽,渐渐的已经离她很远了。
从那一天之后,不论是当阳山还是萧落羽,她和他们都不再有交集了。就好像她在某段时间遗忘了他们,他们也遗忘了她。
人与人的关系,是这样的寂寞。和花一样,败了,就凋零了,再见花开时,仍会记得初次花开的花香。
不论那是什么样的花,什么样的香。
十九
阿平手忙脚乱地收拾完地上的一片狼藉,便客客气气地跑出来,殷勤地帮江西晴把马牵到客栈院子里,拴在一根桩子上。
干这活时,他笑得合不拢嘴,嘴里乐呵呵地说道:“江姑娘,这是我第二次见你了。你近日可好?我听阿妍他们说,你现在可是归麟阁的贵客,最近要来羌芜办点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江西晴手头有要事去办,也不方便和阿平多讲,她拍了拍阿平的胳膊,平声静气道:“阿平,上次我不小心害你打翻了菜盘子,真是对不住。这次我一来,又害你打翻了菜盘子,我只好又说声对不住了。这回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给你赔礼道歉。不过,现在我有事,得去见你们家崔掌柜,你赶紧带我去见见她!”
阿平系紧马绳,摸了摸马头,他回头朝客堂里瞅了眼,指着里面来回忙碌的人影,笑道:“今天客人多,阿妍、阿彦他们都在忙。崔掌柜在楼上的小账房里,就由我带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