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谢世子沉默寡言,对谁都不留情面,更遑论是他这般堂而皇之护着的。
二人站在一处,珠联璧合,倒也般配。
因着谢州的出现,场面便与方才有些不同。
首当其冲的便是被谢州嘲讽的张婉仪,眼中的吃惊与慌张压根遮掩不住。
在其身后已经被扶起来的沈云芝,除却略显狼狈些,别的倒也看不出什么来,只不过一双眼睛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紧紧盯着谢州和姜绾。
姜绾光明正大的把手塞进一旁宽大的手掌里,看着沈云芝。
“沈姑娘,事实究竟如何,你我二人心知肚明,张姑娘一口咬定我借酒伤人,连说辞都想好了,好像亲眼瞧见似的,既是如此,不若你我便与大家一同说个明白,也好还我一个公道。”
沈云芝别开眼,只觉得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身上却是如寒风刺骨,一冷一热格外不好受。
她能说些什么?
说不知道姜绾为什么发了疯的打她?莫不是还要让她说出被打的地方?!
她抿了抿唇。
“谢夫人说如何便是如何。”
模棱两可的说法,姜绾当然不满意。
“我初来上京,怕不懂规矩,遂能忍则忍,但诸位似是把我当成了傻子。”
“我已是妇人,今日出门亦代表了夫君,沈姑娘一见面却唤我姜姑娘,我好心提醒反倒是我的错了,招来张姑娘的羞辱。”
“后来张姑娘看在沈姑娘的面子上道歉了,我念着两府旧情便也不再多言。张姑娘口口声声说我借酒伤人,但你可知,我并未饮酒。”
“怎……怎么可能,方才众人可都瞧见的,你如今这身上还有酒味呢!”张婉仪急的都结巴了。
姜绾身上的酒味还在,虽不算重,但细闻之下仍是有的。
思及此,张婉仪又镇定了些,求问了几人,众目睽睽之下的事情,旁人也不好睁眼说瞎话,皆是点头,看向姜绾的目光里多了些好奇。
姜绾将沾了酒的帕子捏在指尖。
“我身子不适不宜饮酒,却又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故而喝了之后又悄悄吐了出来。也不知哪个丫鬟倒错了,我这酒烈了些,故而味道也浓郁了些。”
聪明的人听到这里便觉得不对劲了。
沈云芝也是率先反应了过来,略有些急的出声。
“谢夫人。”
见众人都看了过来,面色一僵,却又顾不得外表狼狈,闻声开口。
“婉仪的性子有些直,方才见我倒地,情急之下才恶语伤人,此事算她之过,理应道歉,因我而起,也属实是我之错,我愿替她向谢夫人赔个不是,望谢夫人见谅。”
不是自己的错却揽在了自己身上,如此品性颇得有些人的好感,再见沈云芝与姜绾都没什么事情的模样,便不由得劝和。
“方才也的确是张姑娘太心急了些,眼下都瞧清楚了,也没什么事情,依我看不如便算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谢夫人倒也不必步步紧逼。”
这话算是说的客气了,但谁都听出来言下之意是让姜绾不要抓着一点小事不放。
姜绾还未出声,谢州的声音却是冷清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