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池屿闲醒来的时候,午后的阳光已经快要爬到床边了。
他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下意识地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
但不远处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还是困吗?”
池屿闲慢悠悠地坐起身,长发如瀑,尽数披散在身后,有些还从肩膀滑落,几乎快要遮挡他大半张侧脸。
“不困了。”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他说完之后便打了个哈欠,眼角似乎都溢出了几滴泪水。
见状,花满楼不由得笑了一声,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过头来继续看着摊开放在眼前的书。
没过一会儿,坐在床上发呆的人便起来了,一阵穿衣的摩挲声响起之后,紧接着就是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灰衣青年在自己身边落座,手肘抵在桌子上,单手托腮地抬眸望着他。
他的目光实在是太有存在感了,只不过花满楼并没有转过头去询问对方,而是目不斜视:“怎么了?”
池屿闲收回了视线,整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过几天竹园有个曲水流觞诗会,你要去吗?”
“怎么?你要去?”
花满楼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才转过了头,那双柔和漂亮的眼睛便看向了身旁的少年。
两个人认识这么久了,对方竟然只有自己一个朋友。
有时候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花满楼的心情都有些复杂。一方面既有些高兴自己是对方的唯一,一方面又有些担心对方这样下去会变得太孤僻。
只不过,令花满楼没想到的是,对方接下来的话竟然会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应该回去吧?毕竟仲林也要去。”
“仲林?”
花满楼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皱了一下眉,思索了片刻之后便发现自己是真的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嗯,我前几天新认识的朋友。”
池屿闲说道,手里正把玩着自己的头发,语气很是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
听到他这句话之后,原本心里就有些不舒服的花满楼连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脸上的笑意全部消失了。
“什么时候认识的?”
花满楼沉默了片刻之后,还是开口询问了对方,语气平淡。不过池屿闲并没有听出来对方话里有什么不对的,还格外认真地回答着对方。
听完他说的那些话之后,花满楼沉默了下来。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会不舒服,明明对方多认识一些人没有什么坏处。
“花满楼?花满楼?”
池屿闲坐直了身子,微歪着头,好奇地看着身边的人。
他刚刚喊了好几声对方都没有响应,怎么又在发呆?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事情?
“嗯?”
花满楼回过神来,也知道自己刚才没有将对方说的话听进去,于是轻轻一笑,放低了声音:“怎么了?我刚才没听清。”
池屿闲轻哼一声,双臂环抱在胸。前,凌厉的视线这次落在了他的身上:“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总是说着话说着话就发起了呆。”
虽然他自己平时也会这么做,但轮到花满楼的时候他便心里有些不舒服,也算是恃宠而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