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来的快,落幕的也快。
项宇和宇文志偃旗息鼓了,都老老实实的赔钱修房子。
仙姑未走,还在酒楼的房檐上立着,看架势,压根就没打算走,俨然一个监工,监督那俩不安分的后辈。
看热闹的,依旧有,对仙姑这番做派,颇为赞赏。
“这女前辈,人真好。”楚萧最后看了一眼,扛着麻袋走了。
他身侧的胖老头,走的更快,且一路都在擦汗,舌头一个没捋直,喊错了人家的法号,尿急的直想去茅房。
嗯?
现场嘈杂,仙姑却有一瞬侧眸,在熙攘的人群中,瞥了一眼楚萧的背影,倒不是那小子扛着一个麻袋有多扎眼,而是他的玄气颇怪异,明明不是特殊血统,生命力却蓬勃的像着了火。
官府的衙门,建的庄严也肃穆,极有压迫感。
楚萧来时,正见两个捕快走出来,该是去巡街。
“来此作甚?”俩捕快好似昨夜没咋睡好,打着哈欠问道。
“领赏。”楚萧笑了笑,随手还拍了拍背着的麻袋,“采花贼。”
此话一出,两捕快都不困了。
采花贼可太贼了,他们抓了好几月,愣是没逮住。
“我且瞧瞧。”
两捕快接过麻袋,随手解开。
凑上前一瞧,诶呀?还真是那货,睡都睡的龇牙咧嘴,很显然,被捉之后,被好好款待了一番,瞧这一身的脚印,多养眼。
“你个狗杂种。”
其中一个捕快暴脾性,薅着采花贼的头,是直接拉进去的。
另一捕快,火气也不小,同伴一路拖拽采花贼,他则拿着刀鞘当棍子,对其裆下,咔咔一顿捅。
就是这个不要脸皮的货,专干嚯嚯良家妇女的缺德事。
为捉这厮,他们已有好几月未睡过囫囵觉,还没少挨上司责骂,好不容逮住,不得拿他撒撒气?
“雷头儿,人逮着了。”两捕快还未进大堂,便喊了一嗓子。
一时间,打杂的、整理公文的、研究案情的,人影聚来一大堆。
其后剧目,就混乱的一不可收拾了。
圈踢知道吧!昏厥的采花贼,就是这么个待遇。
楚萧被晾在了一边,是忠实的看客。
打呗!反正他不疼,赏钱别少给就行。
“好了。”伴着一声厉喝,堂内走出一人,乃一个体魄英悍的中年,一双剑眉颇具威慑,鹰一般的眸,更是锐利如刀。
楚萧认得他,姓雷名天正,乃广陵卫的统领,且身兼广陵城大捕头一职,爷爷那年过大寿,他也曾去拜贺,传闻,他做过边关守军,是从战场退下来的,瞧那一身煞气,一般人就演不来。
“头儿,是那厮无疑。”一个捕快指了指采花贼。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怎还动私刑。”雷天正倒背着手,缓步走下台阶,也不知有意还是故意,是踩着采花贼过去的,那骨头的咔嚓一声响,清晰可闻。
见之,众捕快都一声干咳,而后都望向不着边际的天空。
老大就老大,做事就是这般丝滑。
楚萧则浑身一冷,特别是裤裆,凉风儿直窜。
雷天正那一脚,可太狠了,踩的部位,也颇有讲究,采花贼这辈子,怕是再也支棱不起来了。
“楚少天?”雷天正笑看楚萧。
他记性颇佳,凡楚家弟子,庶出还好,嫡传也罢,没他不认得的,更遑论,叶家女婿为今也算‘小有名气’。
“见过雷将军。”
楚萧一步上前,颇有礼数。
一声将军,真真喊到雷天正心坎里了,曾为军人的他,已许久未听到有人这般喊他了,喊的他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暖洋洋的,‘将军’他毕生之荣耀。
“此人,你捉的?”雷天正笑道,丝毫没有当官的架子。
“与他人合力。”楚萧笑着挠了挠头,他一个小玄修,抓半步归元,怕也没人信。
“年轻有为。”
雷天正倒也不吝啬夸赞,赏金也给的干脆利落。
五百两,不多不少。
钱,当然不是白给的,是要从别处,找补回来的。
譬如,给采花贼找点事干,南疆的矿山,正缺人手,成了太监不打紧,能干活就行,死后埋那就好。
“谢将军。”楚萧双手接下,数都没数,揣起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