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凝缓缓睁开眼,他眼睛哭得通红,脸颊也红红,嘴里却装作恶狠狠地问:“什么意思,跟班没做够啊。”
“可不可以多一个身份?”
“什么?”
“男朋友。”
白子凝惊讶地睁大眼睛,嘴巴微微张开,还没回答好或者不好,或者把祝时舟臭骂一顿,一个柔软的东西就贴上他的嘴巴,吧唧一声,亲出个响。
“好了,盖了章就不能反悔了,这可是你说的。”
男朋友,不能反悔,一个吻,这些冲击得白子凝险些站不住脚。
祝时舟刚才做了什么?是他所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不会又是他戏弄自己的新方式吧?
白子凝回忆着曾经学过的缓解紧张呼吸法,闭上眼睛,缓慢吸气,呼气,来回几次后,大脑稍微冷静了一点。
“在想什么?”祝时舟适时地问。
白子凝倏地睁开眼睛,“你。”
在祝时舟笑的时候,他又紧接着说:“你今天得跟我把话说清楚,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答应你。”他越想越觉得不对,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要跟祝时舟掰扯清楚。
“把这个垫着,地上凉。”祝时舟把今天在电玩城兑换的抱枕拿出来放在地上,搀着白子凝一边胳膊,让他坐在柔软的抱枕上。
接着他扭开手里的水瓶,解释道:“刚才我去找24小时便利店买水了,你先喝几口,不着急,慢慢说。”
喝了口水,白子凝觉得自己现在逻辑条理特别清晰。最早无视他的示好,是因为那段时间祝时舟心情不好,这点白子凝早已原谅。可后来说他菜狗、换搭档、嘲笑他小名这些事,他可一桩桩一件件,记得清清楚楚。
他清了清嗓子,按照时间顺序盘问,“去年开学,你是不是有点看不起我?”
“绝对没有。”
“那你骂我是菜狗!”
在祝时舟疑惑的眼神中,白子凝绘声绘色地重新描述了一遍事情经过。祝时舟看起来有些惊讶,“我没有说你,我在说那个男生。”
“你骂他为什么要看着我?”
“在跟你嘲笑他。”
“?”白子凝又问,“你不是嫌弃我的话,为什么排球课要换搭档?”
“那天我身体不太舒服,垫球结束后撑不住了,就跟老师说要去医务室,换搭档的事情我不知道,等再次去上课的时候才知道老师安排你和其他人配对了。”
“我复习的时候你总看我,是不是觉得我背书声音大?”
“因为我从来没见过有人是这样的复习方式,觉得很有意思,就多看了几眼,抱歉后面不应该跟你吵起来的,确实是我的不对。”
“算了,那次吵架我们都有错。”白子凝熄火了,继续试图找出祝时舟曾经不喜欢他的证据,“有一次我出门撞到你,你骂我是傻子。”
“没有想要骂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小声嘀咕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你还笑话我的小名。”
在白子凝的提示下,祝时舟回忆了半晌才想起,“当时我在看网上一个好玩的视频,戴着耳机,没有听清阿姨叫你。是后来暑假我们恋爱期间,你妈妈叫你吃饭那次,我才知道宁宁真的是你的小名。”
了解了这些都是误会后,白子凝又说不出话来了。这和他认为的大相径庭,完全不是同一个方向。
自己刚才质问了这么多,显得好像很小心眼很爱翻旧账的样子,恋爱初期就给对方这样的印象,真的很不好。
不对不对,还没有恋爱,他还没答应呢。
忽然左边脸颊一个轻柔的触感传来,白子凝惊讶地问:“你偷亲我?”
祝时舟看着他,“不喜欢这样吗?”
倒也不是,白子凝摸着自己被亲过的脸颊,祝时舟的嘴巴软软的,和他这个人一点也不一样,亲他眼泪的时候很温柔,刚才偷亲他的时候也很舒服。“也没有”三个字还没想好用什么样的方式说出口,右边脸颊就又被亲了一口。
祝时舟坦率地迎上白子凝的目光,真诚道:“那我光明正大地亲好了。”
如果气体能具象化的话,白子凝觉得自己现在肯定是头顶和两边耳朵孔里都在往外冒着热气,比动画里的开水壶还要夸张。
面前的人突然伸出手臂抱住了他,把他完完整整地搂在自己怀里,熟悉且安心的气息扑面而来,像一个透明泡泡一样把他俩包裹在一起,呼吸间只能闻到祝时舟身上淡淡的香味。
“你这……可是我……”他卡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也没有办法,”祝时舟在他耳边微微叹口气,有些无奈,“还不是因为你太可爱了。”
被夸太可爱的白子凝从半小时前起,就一直处于一个持续眩晕状态。所以在祝时舟说“现在太晚了,宿舍早就关门了,回我家吧。”后,他也听话地任由祝时舟拉着他的手打车。
直到下了车被夜晚的冷风一吹,他顿时找回了些理智。
看着面前耸立在漆黑夜空中的大楼,他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带钥匙了吗?”
“没有,我家是密码锁。”
电光石火间他想到了一件事,追问道:“密码锁是新换的吗?”
祝时舟摇头,“一直都是。”
那上学期,宿舍停电那次,祝时舟明明说的是没带家里钥匙才回宿舍的。祝时舟好像也想到这一茬,笑着说:“因为当时有人说自己很害怕啊,我就只能回去陪他了。”
第三个问题脱口而出,“你一定早就喜欢上我了吧?”
“是呀,你这么可爱,喜欢你不是很正常吗?”